就在这时,门外穿来看司父司母的声音。
“诗诗呢?诗诗!快出来跟爸爸走!”
“翊儿!翊儿!你在哪儿?!”
他们焦急的喊声在火海中那样清晰,司稚杳却僵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找司明诗的是司父,找司景翊的是司母。
没有一个人记得她。
司稚杳眼眶越来越胀痛,不去计较这些,抬手敲门:“爸,妈!我在这儿!”
可回答她的,只有纷踏远去的脚步声。
除了木头燃烧的炸裂声,四周又重回安静。
司稚杳的心也彻底的沉进了深渊。
黑烟越来越浓。
司稚杳咳嗽着,肺力的扬起也在一点点的消耗殆尽,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甚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趴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着。
要死在这儿了吗?
死了也好。
她死了,父母,姐弟,还有傅言隽……他们所有人都不会再因为她的存在而心烦了。
说不定那时候,他们也会有一点点的怀念?
司稚杳不知道。
忽然,“咣当”一声。
原本卡住的房门轰然砸了下来。
司稚杳抬眼看过去,就瞧见蚀人的火焰在肆虐。
她好像能逃出了,又好像不能……
司稚杳想着,还是求生的一点点朝外爬去。
这时,一道身影闯进了火海!
是傅言隽!
司稚杳眼神一亮:“傅……”
还没喊出来,就见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将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步月歌打横抱起。
他……是来救她的。
司稚杳的呼吸在高温下变得滚烫,她看着拿到匆匆就要消失的身影大声喊道:“傅言隽!”
下一秒,傅言隽停下了脚步,转头看来。
那一瞬间,她心跳急促起来。
要得救了!
可紧接着,就见傅言隽收回了目光,带着步月歌不容挽留的快步走了出去!
刹那间,司稚杳都不觉得热了。
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像被泡进了冰池里。
她眼里的光彻底暗了下来,心如死灰。
就在傅言隽彻底走出司家的那一秒,司稚杳头顶的木梁发出吱嘎的声响。
带着跳跃的火焰,重重朝她砸落了下来——
“轰隆!”
……
司家门外,听着身后木头坍塌的声音,傅言隽的心里没来由一阵不安。
他快步走到安全的空地上把步月歌放下,来不及询问她为什么会在司家,一抬眼,所有人都在惊愕地看着他的腿——
得知司家起火的消息后,就匆匆赶来,忘了坐轮椅。
但现在,他无暇顾及这件事。
傅言隽看着空地上所有从司滤昼家跑出来的人,视线从一张张黑灰的脸上滑过。
不是,不是,都不是……
傅言隽猛然转头看向正在安慰一双儿女的司家夫妇,声音冷若冰霜:“司稚杳呢?!”
在几秒的死寂后,司母骤然望向那一片火海:“她……她还在……”
傅言隽想起在里面听到的那一声叫喊。
他以为是幻觉!
可原来……是司稚杳在求救吗?!
傅言隽第一次变了神色,失态的抬步就要再往火海里冲!
可还是晚了。
只听响彻天际的一声“嘭”!
被火海包围的大宅,炸了。
那震响天际的爆炸仿佛盛大而悲壮的一声哀鸣。
傅言隽猛地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
那冲天的烈火和滚滚黑烟像一个火红的鬼影,在他漆黑瞳孔里映出狰狞扭曲的形状。
不……司稚杳还在里面!
他无意识的往前迈出了步子。
可脚还没落地,一旁助理看出他意图,迅速伸手拉住了他:“傅先生!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傅言隽感觉不到自己被拉住了,也听不清耳边是谁在说话,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