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张欣明亮的眼睛，迟迟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相信你姐姐会愿意的。”秦时替我回答了。
他牵住我的手，像少年时那样，指尖在我的手背轻轻摩挲着。
这一次，我没有挣扎。
这场求婚是二十岁的秦时精心为我准备的，它承载着我们相恋的四年记忆。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没有发生地震，现在的一切会是怎么样的。
也许，我会如愿成为秦时的新娘，和养父母一家和平相处，幸福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在欣欣生日的那天，我被她蒙着眼，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经历过地震后，黑暗使我本能地恐惧，警惕着周围的事物。
张悦在我耳边轻声说：“姐姐，可以摘掉眼罩了。”
我扯下眼罩，看清了眼前鲜花铺成的小路，路边有五颜六色的气球和玩偶，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场景。
那一刻，过去的回忆蓦地涌现，攻克了我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在孤儿院时，我最喜欢看的是童话故事，故事里的幸福填补着我内心的孤独。
后来，我无意和秦时提过，当时他笑我幼稚，可转头又攒钱带我去了迪士尼。
那些美好的点滴，让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翻涌。
张欣牵着我的手，带我穿过了鲜花的小路。
在路的尽头，我看见了秦时。
路灯的光洒在秦时的身上，衬出他瘦削高挑的身形。
他仅是站在那里，就自成一道风景。
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似乎又回到了我们相知相爱的那段时光。
张欣将我的手交给了秦时，我清楚感受到他掌心里的炽热。
我一抬头，对上了他炽热坦诚的目光。
“悦悦，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句话迟来了七年。
一种悲伤的情绪从胸口弥漫，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淹没。
我像是身处在万丈的悬崖之上，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将万劫不复。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在张欣期待的目光中，回应了秦时的话。
“我……愿意。”
话落，秦时为我戴上了婚戒，再次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周围传来了零星的掌声，以养父母为首的亲朋好友出现在了现场。
梁女士一边揉着眼角，一边语气哽咽地说：“太好了，妈还以为再也看不见这一天了……”
听到这，我一下清醒过来。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女士牵过旁边张欣的手，语气愧疚地说：“欣欣和我们聊过了，我和你爸决定成全你和秦时，再也不会拆散你们了……”
我再次被梁女士三言两语架在了道德的高地上。
如果我现在反驳她，不仅会扫了养父母一家的面子，更会让欣欣好不容易稳定的病情复发。
我气得用尽力气捏紧了秦时的手，恨不得把他的骨头捏碎。
秦时只是拧了拧眉，没有多说一句话。
梁女士得寸进尺，在来宾的祝福声中许诺：“等我女儿结婚那天，我一定请大家喝喜酒……”
话音未落，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断了她。
“秦时，既然张悦都回来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闯入了这里，她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袖和运动鞋。
我借着路灯看清她的脸，一下认出了她是之前秦时的秘书赵曼。
当年成熟妩媚的女人，现在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老妇。
赵曼跪在秦时脚边苦苦哀求，秦时一脚把她踹开，冷声叫来了保安。
“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两个保安架起赵曼准备把她带出去。
赵曼疯狂地挣扎起来，状若疯癫地说：“张悦，这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秦时早就知道你妹妹的事跟你没关系，这些年他就是故意在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