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季商婠的话一落音,电话那头却传来历司尘冷冷的一句:“你又发什么疯?”
季商婠诧异,是她表达的不够清楚吗?
为什么历司尘无动于衷?
却听他又命令般说:“少折腾些乱七八糟的事,养好你的病,别忘了后天是你爸的五十大寿。”
季有为的五十大寿?
这一刹,季商婠差点绷不住怒意,历司尘记得季有为的五十大寿,却不记得她外公去世还没有过头七?
该说历司尘不愧喜爱季珍霓,这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他分得可真清楚。
眼中闪着浓烈的恨意,季商婠死死按着心口,而口中却温柔说着:“五十大寿啊……我当然会去,到时候定会送你们一份大礼。”
……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天一大早,季商婠就赶去墓园,她带了一大摞纸钱,蹲着墓碑上,一张一张给外公,妈妈烧着。
“外公,妈,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烧纸钱了,你们一定要把这些收好啊……”说着话,她的鼻尖又溢出鲜血。
季商婠只用袖子随意擦了擦,而后轻问:“我太疼了,好想闭上眼歇一歇,你们不会怪我的……对吗?”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微风,吹落了她睫毛上的眼泪,像是小时候外公轻轻拍着她的头,安慰说:“商婠,别哭。”
季商婠破涕而笑,眼泪却流得更汹涌,隔着火光,她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随后说了一句:“外公,妈,咱们……一会再见。”
……
上午十点,酒店宴厅的寿宴已经开始。
历司尘握着酒杯和人交流,时不时朝门口望去。
季商婠还是没有来,不知为何,一想到前天那通电话,他竟有些不安。
季珍霓一直跟在历司尘身边,见此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嫉妒。
而后,她装作一脸担忧,故意拔高身音说:“司尘,妹妹到现在还没有来,你说她是不是还生气,故意不来了啊?”
话刚落音,音响中忽然传来一句:“谁说我不来了?”
下一瞬,全场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接着就见到一束灯光照向二楼的阶梯,却见季商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哪里。
她头上别着白菊花,还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衣领处戴着麦克风,她的手中握着一个遥控器。
只见她一步一步朝着楼下走来,口中说着:“很抱歉打扰了大家,作为赔礼,我决定请大家欣赏一出好戏。”
随后,季清欢按下遥控器的播放按钮,一段音频响起,映入众人耳中的第一句话就是——
“季商婠,恭喜啊!很快你就能到地下和你新死的外公,早死的妈团聚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只播放第一句,黑暗中就传来季珍霓惊慌的声音:“不许放!来人!快关了这段音频!”
然而音频一段段播放下去,最后直到最后一句收尾——
“所以啊,你还是早点去死,乖乖的把你的心脏献给我才对。你放心,我和司尘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音频结束,大厅的灯光又打开了,可大厅却一片寂静,大家不约而同离季珍霓一家三口远了几步。
而季珍霓惨白着脸冲历司尘解释:“司尘,那音频里的人不是我,我是被污蔑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然而,历司尘却只望着阶梯上的季商婠,他发现,此时此刻的季商婠竟然这样陌生。她不再热切看着他,那眼中透着竟然是恨意?
她什么时候变了?
眸光一暗,历司尘感觉心底有种陌生的情绪正脱离了掌控,之前的那股不安慢慢席卷,他不由握了握拳。
下一秒,就见季清欢当着所有人的面,冷说:“历司尘,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
“如果时间倒回到三年前,我死都不会嫁给你……”渐渐地,她的声音染上恨意:“你算计我的心,算计我的命,最后还拿我的病活活气死我外公!”
“你们害死了我最亲爱的人,又凭什么得到幸福?”
“要我给季珍霓续命,她配吗!”
话落,却见白光一闪,季商婠竟从包包内拔出了一把匕首,众人哗然,历司尘的冷静终于绷不住。
“季商婠!你要做什么!”
他推开人群,朝前奔去:“季商婠,有话好好说,快停下来!”
他从来没对她外公说重话。
更没算计过她的心脏,她一定误会了什么!
却见季商婠的举起利刃正对她的心脏,满眼浓恨:“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心吗,好啊,我给你们!!”
“不,住手——!”历司尘急喊。
与此同时,“噗嗤”一声,鲜血四溅,那利刃没入心脏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进所有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