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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苑被一层薄薄的霜雪覆盖,宛如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腊梅傲然挺立在寒风中,绽放着绚烂的花瓣。
  宋晚吟轻执画笔,挥毫泼墨,笔下的山川秀丽、花鸟栩栩如生,笔触细腻而灵动,将大好河山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幅伟大的画作,是她精心准备的一份惊喜,花了很长一段时日,渐渐的接近尾声了。
  甜橙在一旁磨墨,亲眼目睹这幅画作的诞生,对于自家主子妙手丹青的画功,满眼都是崇拜。
  “姑娘,放眼整个京城,像你这样的才女,可真是为数不多了。”
  只可惜,顾家却不懂的珍惜自家主子,真是为主子深感不值当。
  这时,卫嬷嬷神色忧心的推门而入,回禀道:
  “姑娘,太夫人、顾二爷、顾三爷在苑外求见。
  奴婢借故说姑娘近日卧床休养,谁也不见,可是他们执意不肯离开。”
  甜橙闻言,没好气的说:
  “又来了又来了,不要以为他们是顾家的长辈,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每次他们前来,准没什么好事。”
  卫嬷嬷摇头示意甜橙闭嘴,担忧的说:
  “姑娘,你若不想见他们的话,指不定他们又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要不然,还是先见一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是姑娘想婉拒的话,奴婢这就回了他们。”
  宋晚吟刚给仙鹤点上了睛,看起来就像是活了过来似的,浅浅一笑道:
  “他们果然沉不住气来了,请他们到听雪轩入座,我随后就到。”
  卫嬷嬷和甜橙闻言,面面相觑一番,想不到姑娘居然这tຊ么有远见,简直是料事如神。
  宋晚吟换了身得体的素衣白裳,上面点缀着梅花的纹路,衬托着她清纯绝美的容颜。
  来到听雪轩,宋晚吟上前福身行礼道:
  “婆母,二位叔父金安。”
  顾泽诚一改往日严厉肃穆的态度,上前将她搀扶起身:
  “晚吟,你这伤势未愈,不必多礼。”
  宋晚吟微微颔首道:
  “不知婆母和二位叔父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太夫人捏帕抽噎,可怜的哀叹道:
  “晚吟,如今我这眼疾越来越严重,只能拄着木鸠杖摸索着前进。
  寻遍了整个京城的大夫,无一人拥有精湛的医术,能够彻底将我这眼疾治愈。
  你我好歹也是婆媳一场,难道这些年来,不念及一点情分吗?
  我若是真瞎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顾泽谦立刻帮腔,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晚吟,纵使顾家对不起你在先,但是你要懂得尊敬长辈。
  她毕竟是你的婆母,又不是罪大恶极的仇敌,你又何必见死不救?
  你好歹也是太尉府的嫡女,这种昧着良心,道德沦丧之事,就不怕被外人说闲话吗?”
  宋晚吟平静的说:
  “三叔父之言,是在指责我的不是吗?”
  顾泽诚和顾泽谦对视一眼,立刻打起圆场道:
  “晚吟,你别多心,你三叔父的脾气虽急躁了些,但他的本意是善的,还不是关心则乱。
  我听说以前那位名医出远门去了,以你娘家的势力,想必要找一个能治愈眼疾的神医,不在话下。
  你素来都是心地善良,乖巧懂事的媳妇儿,这种尽孝道,博美名的好事,想必你应该不会傻到坐视不管。”
  宋晚吟听出他们话里有话,看来他们是打算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对自己威逼利诱,软硬皆施。
  “二叔父,你也太高看我了。
  我只是一介柔弱女子,像这种妙手回春的神医一般都隐居在深山老林。
  这些年来,我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操持着府内事务。
  对于外界的见闻,请恕我孤陋寡闻。”
  太夫人见她依旧不肯替自己治愈眼疾,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哎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老侯爷,你为什么不干脆带我一起走?
  我老了,不中用了,本以为能指望得上儿媳妇照顾我。
  看来,这久病床前无孝子,真给说中了。”
  顾泽谦急得手足无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
  “晚吟,这就是你不懂事了,你好歹也是顾家的长媳,照顾婆母是你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你怎么能……”
  宋晚吟眸中带着一丝锐利:
  “三叔父,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顾泽诚见她转身欲走,连忙上前挽留道:
  “晚吟,我们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你婆母之事。
  还是上次那件事,荣哥儿和盛哥儿被关在大牢中,生死未卜。
  我们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求人无路,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
  宋晚吟收敛起锐利的目光,面不改色道:
  “二叔父之言,是同意我提出的条件了?”
  顾泽谦正欲跟她说理,却被顾泽诚一个眼神给拦了回去。
  顾泽诚思来想去后,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的。
  还是先把儿子给解救出来,至于商铺之事,日后可以慢慢清算。
  “晚吟,实不相瞒,二房和三房这些年来经营不善,做生意屡次失败,赔了不少钱。
  眼下,就指望着这四家商铺,养家糊口。
  要不然,这一大家子人全都得喝西北风去了。
  你看,能不能少收一点?至少能让我们留一半维持生计。”
  宋晚吟嘴角冷笑一声:
  “二叔父,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顾泽谦忍无可忍的冲上前来,嗔目切齿道:
  “宋晚吟,你别太过分了!
  你就是想贪图二房、三房名下最赚钱的商铺。
  你这个女人心肠歹毒,心机城府颇深,简直是太可怕了。
  我告诉你,除非是我死了,否则你休想拿到一文钱!”
  太夫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老泪纵横道:
  “晚吟,凡事留一线,久后好见面。
  你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要把整个顾家给得罪光了?
  实不相瞒,你已经把宸哥儿逼得想要变卖家产了。
  要是侯爵府衰败了,你又在何处安身立命?”
  宋晚吟面对他们不断的施压,态度坚决,不容商榷道:
  “你们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既不愿意出钱出力,又想找个冤大头替你们救出儿子。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你们白日做梦去吧。”
  顾泽谦急赤白脸道:
  “宋晚吟,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已经低三下四的求你了。
  你还在这里不依不饶的,到底怎么样才肯救人?”
  宋晚吟斜睨了他们一眼:
  “我只给你们一条路,想让我出面救人,必须拿商铺作为交换。
  还有,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顾家必须要把侯爵府的家产全部抵押给我。
  用来填补我这些年来的嫁妆亏空。
  要是你们不同意的话,那就不必在这里浪费口舌了。
  卫嬷嬷,送客。”
  顾泽诚别无选择,无奈的妥协道:
  “好,我愿意把名下的两家商铺交给你。
  但是,我也求你给我们一大家子留条活路。
  我跪下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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