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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苑中,江揽月卧床休养了几日,总算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当她得知险些流产的噩耗,吓得魂不守舍,整日都疑神疑鬼的,生怕有人要谋害自己腹中胎儿。
  她仔细的复盘了下,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本打算找契机给宋晚吟一点教训的,想不到差点把自己给害死了。
  腹中的胎儿,可是她掌控整个侯爵府的唯一命脉。
  母凭子贵,她只要为顾家添了个大胖小子,将来侯爵府的一切全都是儿子的。
  一旦她最终的目的达成,想要什么,还不都是唾手可得的。
  “月姐儿,你在哪儿?”
  江太夫人,人还未到,声音先传进寝屋中。
  “你这丫头,可真是担心死我了。”
  江揽月大惊失色,想不到母亲这么快便找上门来,万一险些流产之事被母亲知道。
  以父母的性子,绝对会把整个侯爵府的屋顶给掀翻掉。
  说不定,父母还会悔婚,不愿意让她嫁给顾卿宸。
  到时候,她所有的努力和筹划,都将会前功尽弃。
  江太夫人刚进门,便瞧见江揽月靠在花梨木雕床榻上,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惊呼一声:
  “月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谁家的女儿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平时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未让她遭过罪。
  就连平日打个喷嚏,都能惊动整个伯爵府。
  眼下见女儿变得憔悴不堪,心疼的掉出泪来。
  江揽月看了眼跟在母亲身后的顾卿宸,正朝自己使了个眼色,立刻心领神会道:
  “母亲,我没事的,就是不小心吃坏了肚子。
  大夫已经看过,还有卿宸哥哥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我,我现在已无大碍了。”
  江太夫人脸色骤变,急忙轻抚了下她的小腹,关切道:
  “怎么会吃坏肚子呢?
  月姐儿,你现在可是怀有身孕,千万要小心谨慎。
  万一你有个闪失,我和你父亲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忍不住掏出绢帕,擦拭起眼泪。
  江揽月劝了半天,无奈的看向顾卿宸,朝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顾卿宸立马负荆请罪道:
  “江伯母,这事都怨我,是我照顾不周,害得揽月贪凉了。”
  江太夫人神色微变,透着责备的目光,严声厉色道:
  “侯爷,当初你可是对我们二老发过誓的,这辈子绝不会让月姐儿受到半点伤害。
  眼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要是你没本事保护好她们母子俩,那我就只好把她接回伯爵府,好生伺候着。
  今个儿若是老伯爷前来,看你如何交代?”
  顾卿宸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说:
  “江伯母,我一定会买很多贵重的补品和营养品,好生给揽月补血养颜,绝不会亏待她的。”
  江太夫人经验丰富,从进门起,便发现偌大的侯爵府冷冷清清,连个伺候的下人都寥寥无几。
  “侯爷,很多事情,我也不想挑明,以免弄得大家都很难堪。
  你们顾家是什么条件,你我都心知肚明。
  眼看大婚在即,你的彩礼都筹备齐全了吗?
  要是你当真遇到了什么难处,尽管提。
  我们月姐儿的身后,还有娘家作为靠山。”
  顾卿宸的脸就像是挨了重重的几巴掌似的,火辣辣的滚烫,紧攥双拳,tຊ低声下气道:
  “晚辈知道了。”
  江太夫人一来是想看望下女儿,二来顺道来敲打下顾卿宸。
  让他作为一个男人,要有上进心和进取心,而不是处处都要依靠着女人。
  江太夫人柳眉紧蹙道:
  “月姐儿,你这闷不吭声的就跑出府上,也不怕外人说闲话。
  虽说你们眼看大婚在即,但双方在成亲前都不能见面的。
  待你身体好些便赶紧回府,以免让你父亲知道后担惊受怕。
  更重要的是,你要是上杆子倒贴,会让旁人看轻的。”
  最后一句话,故意加重语气强调了下。
  顾卿宸听出她话中之意,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揽月扑进母亲的怀中,像儿时那样撒娇道:
  “母亲,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父亲那边还希望你多帮我打打掩护。”
  送完江太夫人一行人离开后,顾家两位长辈冷着脸前来找顾卿宸。
  顾卿宸见他们还赖在府中不肯走,于是便请他们前去正堂说话。
  “二位叔父,我知道你们救子心切,但这件事我确实无能为力。”
  顾泽谦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
  “宸哥儿,我这个做三叔父的,从来都没有苛待过你。
  在你儿时闯祸的时候,还是我护住了你,才没有让你父亲责罚你。
  眼下,你的手足兄弟有难,你却坐视不管,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吗?”
  顾泽诚眉头拧成了疙瘩,长叹一声:
  “你现在承袭了爵位,又当上了镇军大将军。
  这些年,你出征在外,也是立下了显赫战功,在朝廷上有一定威望。
  你要是真想救你那两个兄弟,根本就不是难事。
  二房、三房确实走投无路了,你要是再见死不救,以后亲戚也没得做了。
  到时候,你将会成为整个顾氏家族,最不孝的千古罪人。”
  顾卿宸目光冷冽,面对二位叔父的指责和不理解,沉缓道:
  “二位叔父今日来的正好,我有件要事同你们宣布。
  府中已拿不出银两来了,眼下又要医治我母亲的眼疾,又要给揽月安胎,还有府中的日常开销。
  唯有变卖部分家产,才能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
  若是二位叔父肯出银子搭把手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在陛下面前,为我那两个兄弟美言几句,也好让他们少受一点皮肉之苦。”
  顾泽谦怒目圆瞪道:
  “你什么意思?
  你想利用那两个兄弟来威胁我们,逼迫我们出银子,来填补你们大房的亏空。
  呵呵,亏你想得出来。”
  顾泽诚的眉头紧皱,猛一拍椅把手,极力反对道:
  “我不同意,这可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基业,岂是让你这样贱卖的?
  你这样做,对得起顾家的列祖列宗吗?
  你想变成千夫所指的罪人,背负一生骂名吗?
  更何况,你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日子不可能过得这般拮据。
  最起码,你跟我们比起来,光是别人孝敬你的,那都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你又何苦在我们面前哭穷?
  荣哥儿和盛哥儿的事,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要不然,咱们就只能请族中的长老们前来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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