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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烔以为,周浅约自己见面会在咖啡厅,或者更高档的场所。
  没想到,竟在保姆车内?
  “向小姐不会介意吧?”
  周浅意指相见的地方,还不忘递杯提前买好的咖啡给向烔。
  向烔客气的淡淡接过。
  “不会。”顿了顿,又加了句:“我听说过周小姐。”
  周浅看她的表情变成受宠若惊。
  “是吗?!我很好奇向小姐是以什么视角听说我的?”
  向烔也很直球,直言是在顾夫人嘴里。
  闻言,周浅的神色有一瞬是黯然失色的。
  但很快又恢复如初,还加深了笑容。
  而后微微垂头,似是在思考什么,又很快抬头看向烔。
  “对,我跟阿回确实有过一段,后来我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说到这,她脸上露出心酸而委屈的神情。
  “我知道向小姐的家庭虽然不是很富裕,但也是很殷实的,明白商业联姻的目的。我那时就是迫于无奈。”
  “其实我爱的一直都是阿回,我很tຊ爱很爱他。”
  很爱很爱他这几个字,落在向烔耳里的份量很重。
  重到震了她的心。
  他和周浅如此相爱,那他与她的那两年算什么?
  周浅接下来的话,直接击垮了向烔只剩坚强隐忍的表情管理。
  “阿回他也很爱我,为了不让我感觉自卑,不顾你的意愿隐了婚,其实都是因我而起。”
  “他告诉我,在我离开他后,他为了不那么痛苦,找了个女孩子谈恋爱转移伤痛,结果让你意外怀了孕,为了学业还不得不打掉,伤害身体。向小姐,是我让你受了委屈和伤痛。”
  “我郑重的向你道歉。向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周浅蓦然倾身,紧紧握住已快要崩溃的向烔那只没有拿咖啡的左手。
  不料摸到了硬物。
  她低头看,竟是钻戒。
  在向烔看不见的角度,眼神闪过不敢相信的痛楚。
  她伸手轻轻抚触粉钻钻面,哀伤的幽幽低喃。
  “这个戒指,是阿回为了娶我,特地订制的,和他戴的是一对。”
  才刚停顿,豆大的眼泪滴落在戒指面上,连说话声都是压抑的哽咽。
  “但是没办法啊,他结婚了,家里人都知道,只能给真正意义上的妻子戴。”
  说到这里,周浅已泣不成声,难以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而向烔,内心早已如同走路颤巍的老人,颤抖不已。
  可为了不丢人,不给周浅看出自己深爱着顾京回,拼命强忍着奔涌的泪意。
  但内心在这一刻已破碎不堪。
  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周浅。
  就连戒指,都是周浅的。
  向烔僵硬地低眸看周浅的手指,确实和自己大小一样。
  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她抬手抹,却越抹越多。
  说好不要再为他掉眼泪!
  向烔,你不能哭!
  周浅听见对面的哭泣声,抬起头,见她哭得伤心欲绝。
  虽然表情管理得非常到位,但内心却满是不甘,和愤怒。
  抢走她的男人还有脸哭!
  谁给她资格在她面前哭,脏她的眼!
  “向小姐,你怎么了?”
  周浅手忙脚乱地抽了纸巾给向烔:“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让你伤心了?”
  快点承认喜欢阿回,这样,她就有理由骂人!
  向烔连抽了几下才缓过崩溃的情绪。
  从诉说,渐渐成质问。
  “你们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小三,可明明我是受害者,还要被你们轮番伤害,我做错了什么?”
  “三年前我出国深造,一无所知被隐婚,到现在我还要受隐婚的迫害!要是离婚,我就是二婚!”
  “我触犯了什么天条要承受你们分手的伤害!周小姐,明明是你们自己的因果,却要我来受罪!”
  “我现在郑重的请求你周小姐,让他快点离婚还我自由,我一分钟都受不了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囚禁!”
  周浅被这措手不及的反骂,搞得一愣一愣的,连眼泪都忘了继续掉。
  向烔她并不爱阿回?
  是阿回单方面揪着向烔不放?
  可是……
  思及此,周浅决定再试一试向烔。
  “向小姐,我知道都是我和阿回的错,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说着假装打电话给顾京回,其实是打给保姆。
  向烔看着她打电话。
  而生气表情之下,是快要碎掉的她,只是强撑着没倒下。
  “阿回……你在忙啊?哦,那好,我晚点再打给你。”
  周浅很快就挂了电话,满是抱歉地看向烔。
  “等他忙完了,我再跟他好好说一下,好吗?向小姐,真的对不起。不然,我赔笔精神损失费给你吧——”
  “钱能抹去我受的伤害吗?”
  向烔态度冷淡,看周浅的眼神犀利。
  “我希望能尽快离婚。也希望离婚之后,不要再看见周小姐和顾少爷!”
  话落,伸手拉开车门。
  结果——
  “太太,仔仔睡着了。”
  保姆抱着两岁左右的宝宝出现在车门外,看见向烔,有礼地点了下头。
  “给我吧。”周浅伸出手。
  要下车的周烔侧向一边,让周浅去抱宝宝。
  周浅满是温柔地接过宝宝抱在怀里,仿佛方才没发生过不愉快,幸福地笑着与向烔说话。
  “这是我和阿回的儿子,两岁了。”
  向烔震惊地看向她怀里的宝宝,那小小的五官,同顾京回如出一辙。
  这一刻,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她和顾京回的儿子!
  两岁……
  那顾京回和她在两三年前又上床了?
  “是虚岁吗?”
  问话的声音里,隐着颤意。
  周浅摇摇头:“虚岁就是三岁了。”
  接着又回忆般说起往事。
  “那时我联姻的丈夫刚去世,阿回跑来找我,喝得醉醺醺的,还哭得很伤心,我就是那时怀上儿子的。”
  向烔听完,确实是三年前。
  所以,她一走,他就跟周浅和好了?!
  久久之后。
  向烔淡淡“呵”了声,其实只有她自己懂里面含着讽刺与自嘲。
  “那我更觉得……你们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自由和痛苦之上,贱得很!”
  说完跨脚下车离开。
  经过垃圾桶时,手里那杯咖啡直接甩进去。
  动作丝毫不含糊,就连背影都夹了丝冷漠强势。
  隐隐有股女强人的雏态。
  周浅则因为被骂贱气坏了,直接把怀里的儿子丢回去给保姆。
  装什么清高!
  若不是她,阿回怎会连儿子都不要也不愿回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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