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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再多想。
  给恩一烧了壶热水,给他倒了杯茶,茶是平日里给来买糕点客人解腻的,说不上好,但也不差。
  等他身上的湿了的衣衫烤干,看看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来到展台收拾糕点问:“今日还是先前的老三样?”
  他坐在凳子上,正在饮我煮的茶。
  他抬眸:“再加一样,再来一盒羊角酥。”
  “好。”
  我仔细把糕点包好,送他离开。
  只是他的位置上,还放着刚才的药膏不曾带走。
  “姐姐,药……”
  云姝胖乎乎的小手拿着药膏给我看。
  我笑着多她说:“你们要谢谢刚才的叔叔,往后你们若是再生冻疮就不怕了。”
  长风和云姝还小,正是玩闹的年纪。
  下雪了,时不时就跑到门外玩雪,手也经常生冻疮。
  我先前都是用辣椒煮了水给他们泡洗,虽有用但是好的也慢。
  现在倒可以好得快些。
  ……
  雪一连下了半月。
  好不容易雪停了,长风立马就带着云姝跑了出去,两人嚷嚷着要打雪仗。
  看着两人欢快的背影,我没阻拦。
  小孩子坐不住,在家憋了半个月的时间,两人每天都在问我。
  “宋姐姐,什么时候雪停啊?”
  天气的事谁说的准?
  每次我都只能安慰他们:“再等等,说不定明天雪就停了。”
  只是等他们回来时,长风少有的不稳重。
  风风火火的跑进屋子里:“宋姐姐,出大事了!”
  我诧异。
  往日里,长风跟个小大人似的。
  唯有和云姝在一块时,像个孩子般同她玩闹,今日这是出了什么事?
  我朝他身后看去,云姝也好好地跟在身后。
  长风喝了口说才说:“京城变天了,九千岁出事了!”
  我心里一惊,拿糕点的手僵了一瞬。
  裴厌出事了?
  他好端端地怎么出事了?
  我将新做好的糕点放在展台上,才在他面前坐下来问。
  “好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姝也进了门,伸着手要让我抱,我将她抱在怀里等着长风说话。
  他警惕的朝门外看了一眼,又压低声音:“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刚刚听人说京城变了天,先前的九千岁不知犯了何事,已经被换了下来,如今是死是活还不知。”
  我问:“九千岁下落不明?”
  长风点头:“嗯。”
  一时间,我心里五味杂陈。
  说到底我同裴厌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他和我早已是亲人般。
  他出了事,我不可能不担心。
  朝堂多诡谲,他又身居高位,身后恐怕自然有不少人盯着。
  现在出事,恐怕是生死难料。
  不由得,我又想起当年裴老爷出事。
  裴厌回来后,被人抓去监牢里审问,为的就是逼迫他认了自己的身份。
  朝堂上的人为了让他伏法认罪,对他用了不少酷刑。
  他都咬死不认。
  被丢出来时,他惨白着一张脸,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还干裂的出血,整个人都半死不活的。
  甚至有一瞬间,我以为他死了。
  我用了裴夫人给的钱,有把自己身上贵重的东西典当了。
  换来的钱全都给他买了药。
  我日夜衣不解带的照顾,唯恐他死了。
  后来他醒了,但整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问我:“梦梨,你说为什么?”
  我知道他的意思。
  为什么裴老爷为人清廉正直,最后却落得一家人被抄斩。
  我那时候答不上来,只哭着求他——
  “阿厌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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