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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诉庭江叔,仅此而已。
  谢齐临想去参加科考,别说门没有,窗户她也要钉死!
  日落青山后,暮色染桃枝。
  谢家人正在门前送别钱家,热闹了一天的小院也终于安静下来。
  枝头几只鸟儿还在歌唱着,似乎意犹未尽。
  院内还有谢氏族人,以及一些有身份的村民被邀请留下来,说是等会有事商议。
  谢明诚跟在他哥屁股后边,给每位叔伯婶婶送上茶水。
  一圈下来,被大人们打趣得小脸红彤彤的。
  “明诚,你晓得你二叔是啥事不。”
  明诚摇头。
  “那你晓得,城里哪家糕点铺子卖的点心最好吃不。”
  明诚认真想了想答道:“我觉得桂花奶奶做的桂花糕,最好吃!”
  谢庭江送完客人回来,笑着在谢明诚头上撸了一把。
  “我想在村里办个学堂,就想着问一下诸位的意见。”
  谢春喜没形象的横躺在长凳上,不假思索道:“这有啥好问的。”
  “庭江哥你学问比我还好,要我说去县里学院当夫子也当得。”
  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谢庭江不能参加科举,学院聘用夫子却大多看身份。
  谢庭江听后,毫无受伤之意。
  他只是脸上多道疤,总好过那些死在凉州战场上的人。
  谢弘也跟着说道:“是啊庭江,你的学识大家伙都是知道的。”
  “你想办就办,谁敢反对,老子揍得他满地找牙。”
  谢庭江凝思片刻才道:“我想办一个,女子也可以上的学堂。”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谢玉衡也不可思议的望着她爹。
  在这个封建的朝代,女子不可参加科举考试。
  若能识字明理,也算是开阔了女子的视野,她爹此乃壮举也。
  谢庭江继续道:“古人云,七岁男女不同席。”
  “村中大多数沾亲带故的,倒是没这些细致的讲究。”
  谷氏站起身颤抖着声音问道:“tຊ那我家云华,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坐在的学堂里念书了。”
  她身后站着的谢云华也满脸期待的看着谢庭江。
  谢庭江点头,谷氏见此竟潸然泪下,众人面面相觑。
  她本是县里谷秀才之女,从小喜爱看书。
  但她娘不让她看,还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后来,她哥屡次县试不过,她爹也不让她看了。
  觉得是她看书,克着哥哥才考不过的。
  随便将她许了人家,好在谢来贵是个好的。
  婚后知道她喜欢看书,给她买过好些本。
  再后来二人有了孩子,谢竹书是个男孩可以送去县里学堂念书。
  她就让竹书每日学完回来教他姐姐云华,有些谢竹书都一知半解的,两个孩子就一起学到沟里去。
  谢春喜一个鲤鱼打挺从长凳上起来,“那感情好,回头我把知意送过去,还省得我自己费劲教。”
  叶平生有些意动,他家不缺银子。但是缺男孩啊。
  他妻子施氏生小女儿的时候伤了身子恐难再有孕,真是有钱都没处使。
  打算以后让大女儿招个上门女婿,能识字明理他们夫妻二人百年之后也放心些。
  桂花婆婆刘氏,也不由有几分心动。
  不过她已经供了,二孙子在县里念书,再供小孙女恐怕有点难。
  沉吟许久,刘氏还是开口问道:“庭江小子,这每年束脩要多少啊.....”
  在场众人也都看向谢庭江,县里学院一年五两银子,若是住在学院内,则再加二两。
  可不住在学院,每日来回就是两个多时辰,若逢暴雨天赶不上先生课都是常有的事。
  另外还需购置学院的学士服,八套就是二两银子,别提平日还要购置笔墨纸砚。
  若只是靠土里刨食,那是断不可能供得起一个读书人去学院的。
  当然也有便宜点的学堂,一年三四两,也不用购学士服。
  都是一些一辈子考不上秀才的老童生开的,只能给小孩子开开蒙教教认字,科举入仕就没想了。
  谢庭江手指轻轻的在茶杯表面游走,感受着指尖的温度。
  顿了许久道:“一两即可,太顽皮的不收。”
  “一两!”众人异口同声道。
  “还都坐在这干嘛,庭江你说学堂建在哪,趁早挖地基啊。”
  谢弘急哄哄地道,他家没几个钱,本来以为都没他啥事了。
  “对啊。”其他人也急不可耐。
  能识字,以后就不用在土里刨食,风吹雨淋。
  不说考个秀才,就是当个账房,掌柜也是极好的。
  有的今年已经给县里学院交过束脩,心里那个悔啊。
  只能安慰自己,县里得学院可以结交人脉哩。
  谢庭江被众人簇拥着出了门,孟氏轻轻摇晃着小玉衡的摇篮,心中若有所思。
  不定所有人,都乐意给女儿上学堂识字,但如果是学绣艺呢......
  不止可以帮到这些女子,换夫君的话来说,是在替小玉衡提前积累人脉。
  不过现在谢玉衡还小,离不开人。
  孟氏只能将这个想法,暂时搁置一边。
  经众人一番考量,学堂最终确定在村后的竹林。
  那边安静,离谢家也近。
  众人拾柴火焰高,在村民们共同的努力下,三天就盖好了一个大竹屋。
  此时。
  九成的村里人,都在此围观学堂的建成。
  虽然简陋了些,但是他们清河村,也有自己的学堂了!
  谢来福,谢来贵兄弟俩,抬来一块空白的杉木板。
  学堂简陋归简陋,该有的仪式感不能少。
  谢庭江哭笑不得,站在长桌前提笔挥毫,一气呵成在纸上落下四个大字。
  谢氏学堂。
  “好!”谢氏族人纷纷鼓掌叫好。
  来福来贵直接现场雕刻、打磨上漆。
  等村里人绕着竹屋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牌匾也已经做好了。
  “左边一点,对对对,再高些。”
  王二麻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指挥着挂牌匾的人。
  牌匾挂好后,众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谷氏一拍脑门,一阵风似的走了。
  不一会儿,又一阵风似的来了。
  谷氏气喘吁吁的将一块大红布递给谢来贵,“盖....盖上。”
  等牌匾盖上红布后,众人这才觉得,嗯,没错了。
  王二麻子带头起哄让谢庭江揭红布,村里人也跟着喊:“谢庭江,谢庭江。”
  唯有一人,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双眼满是嫉恨,此人正是谢齐临的祖父,人称谢五的谢桢扬。
  本以为谢齐临能参加科举,让他们家出个十岁的秀才。
  没用的东西上个茅房还能掉粪坑里,现在还病恹恹躺在床上。
  谢庭江抱着小玉衡,又从人群中请出谢老族长。
  谢庭江的大手覆着她的小手,谢老族长苍老的手就在旁边。
  三人一起用力,红布缓缓落下,像是某种新旧权力的交接已经完成。
  谢玉衡瞪大了双眼,她的异能突然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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