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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蓁已经从江隽清口中知道,是孙玉珍在嚼舌根。
  他浓密眼睫轻垂,声音冷漠地问:“是谁?”
  阿木提说:“赵永强的媳妇,孙玉珍!”
  沈蓁双眉微凝,眸底神色冷下来。
  果然,还真是这个女人。
  “这孙玉珍也太奇怪了,怎么就盯上你跟嫂子了。”
  阿木提对孙玉珍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不解,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沈蓁扯了扯唇,眼角眉梢都透着淡淡的讥讽。
  在这世上,有的人生来就心术不正,见不得别人好。
  沈蓁凛声问:“上次她编排江隽清的那些话,你查出来了吗?”
  提到这件事,阿木提脸上爬满了兴奋,压低声说:
  “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提郎野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嫂子是玉山村的人,郎野的媳妇也是玉山村的,那女人不止比郎野大十三岁,还带着两个孩子……”
  沈蓁本来百无聊赖地听着,听到后面,脸色慢慢的下沉。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厚适中的双唇吐出。
  阿木提撇了撇嘴,同情道:“跟郎野认识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这孩子不仅命苦还福薄。”
  沈蓁沉吟道:“郎野是个野路子,出手刁钻狠辣,身上有股冲劲,是个能培养的苗子。”
  阿木提皱着眉说:“还是算了吧,他一个孤儿娶了那样的媳妇,能把他给拖累死。”
  沈蓁:“你再接触接触,多关注一下。”
  同一时间。
  远在天鹰岭山脚下的江隽清。
  她恰巧碰到,阿木提口中说的那个同村人,也就是郎野的媳妇。
  江隽清背着竹篓,扒拉着草丛,寻找常见的药材,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瞧瞧这是谁,玉山村的小狐媚子。”
  好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声音,多少年没听到了。
  得有三四十年了吧。
  江隽清转过身来,看到一张尖嘴猴腮,面相刻薄,乍一看挺丑,仔细一看更丑的脸。
  哟!
  这不是前世轰动全国,杀妻废子案的主角——秦招娣。
  “秦招娣?”
  江隽清不确定地喊出女人的名字。
  重回四十年前,她的记忆经过漫长岁月沉淀,很多人与事记不太清晰。
  秦招娣扭着粗桶腰走上前,撇着一张嘴,阴阳怪气道。
  “我不过嫁人一年,你就装不认识我?”
  还真是正主!
  江隽清的眼神瞬间变了。
  清冷肃杀的桃花眸微眯,无端让人生畏。
  她打量着秦招娣,沉声问:“你男人在963部队?”
  “当然,他年轻力壮,比我小13岁,哪像你嫁了个年长七岁的老男人,还瘸了一条腿。”
  秦招娣得意洋洋的嘲讽嘴脸,令人作呕,想要呼她一巴掌。
  江隽清的愤怒与担忧,一齐涌上心头。
  她克制住想要动手的冲动,平复骤然加快的心跳,反讥道:
  “你一个三嫁的破鞋,不择手段抢自己侄女的未婚夫,哪来的脸嚣张?”
  “人家清白少年被迫娶了你,恐怕对你都下不去嘴,你该不会空虚寂寞的偷汉子吧?”
  平日好脾气的江隽清,少有这么尖锐刻薄的时候。
  只因眼前的女人,实在太可恨了。
  秦招娣被踩到了痛脚,指着江隽清的鼻子,大声谩骂反驳。
  “小贱蹄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家男人气血旺盛,折腾的人总是受不住。”
  她长得本就抽象的脸,爬满狰狞的愤怒,让人不忍直视。
  江隽清知道秦招娣在胡说八道,据她所知,那人压根就没碰过秦招娣。
  “我怎么就不信呢?”
  她嗓音轻慢,故意激怒秦招娣。
  秦招娣仰着下巴,卖弄道:“爱信不信,你这辈子都体会不到我的快乐。”
  “你该不会夸大其词吧?”
  江隽清眼神狐疑地打量着她,轻啧两声,摇了摇头。
  “放屁!”秦招娣瞪了她一眼,随即骄傲又得意地说:“我男人叫郎野。”
  竟然是他!
  江隽清的头皮炸了,脑子要长出来了。
  前世,那场轰动全国的杀妻废子大案,凶手就是秦招娣的丈夫。
  也就是说,前些日子,在操场上偷袭沈蓁的青年。
  他残忍的杀害秦招娣,还废了两个继子。
  秦招娣如果只是偷梁换柱,抢走自己侄女的未婚夫,嫁给小她十多岁的郎野。
  这件事只能说是郎野年纪小,倒了血霉,还不至于杀人。
  秦招娣干的可是吃枪子儿的事!
  她的姘头跟境外势力勾结,在一次行动中,她去通风报信,害得郎野的很多战友惨死。
  那些战士们,尸沉于天鹰岭西边,与三不管区域隔着的那条河底。
  秦招娣被崩溃的郎野抓住,捅了近百刀。
  刀刀不致命,刀刀深可见骨。
  硬生生,血流尽而亡!
  秦招娣的下场很惨,但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这桩惨案,时隔三十多年,还被拍成了影视作品。
  江隽清记得就是在那一年,网民们翻出郎野的陈年旧案。
  他杀了秦招娣后,在去自首的路上碰到两个继子,看到他们把一个女孩吊在树上欺辱。
  杀红了眼的郎野,也没惯着两个少年,让旧时代的太监公公重现于世。
  郎野没杀继子,可他的手上沾染了孩子的血。
  他放弃自首,回到家写了一封遗书自杀了。
  如果不是今天碰到秦招娣,江隽清还真想不起来这事。
  在事发的时候,她只知道死者,是跟她同村的秦招娣。
  对于凶手的悲惨遭遇,以及后来的所作所为,仅是唏嘘片刻,就抛之脑后了。
  实在是,那时候江隽清才成婚不久。
  既忙着跟杨云川斗智斗勇,还要想办法搞钱。
  江隽清不知道是该同情,对郎野另眼相看的沈蓁好。
  还是同情郎野这个大冤种,遇到秦招娣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确定秦招娣的男人是谁后,江隽清懒得跟她继续纠缠,背着竹篓转身离开。
  她心下思绪百转千回,想着该如何阻拦,这桩惨案再次发生。
  “喂!”
  身后传来秦招娣的叫嚣声。
  “你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江隽清听到身后的急促脚步声,前行的速度加快不少。
  秦招娣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她一个劲的在江隽清耳边,不怀好意地叽叽歪歪。
  “你家男人不行,还是个绝嗣,你总不能夜夜独守空房。”
  “要我说,凭借你这狐媚子长相,勾勾手指头,多少男人的魂都丢了。”
  江隽清不胜其烦,脸色一片阴沉,冷眼睨着她。
  “你到底想干嘛?”
  秦招娣充斥着羡慕的眼神,略显猥琐地打量着江隽清。
  “我认识几个要体格有体格,还有一身蛮力的汉子,你要不要试试?”
  她恩赐般的口吻,仿佛是便宜了江隽清。
  试什么?
  被人糟蹋的滋味儿?
  江隽清觉得秦招娣脑子病得不轻。
  她满脸鄙夷道:“你不要自己犯贱,就觉得人人都跟你一样。”
  “说什么呢你!”
  秦招娣立刻就翻脸了。
  她撸起袖子,就要跟江隽清撕扯。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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