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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慈带来的人,三两下解决了那些半路出现的拦路虎。
  他一步一步走近沈濯的车,眼里尽是寒意。
  谢沉刚从那片突然涌进来的记忆中回神,乍一对上江慈冷厉的眼神,只觉得这人跟她梦中那冷漠无情的人更像了。
  沈濯见避无可避,索性拉开车门下车。
  对上江慈的神情,他愣了一秒,“你恢复记忆了?”
  江慈猛地走上前,一拳直往沈濯面门上揍了过去。
  沈濯一时不察,摔倒在车上。
  江慈阔步上前,扬起拳头正想继续揍人时。
  一道娇喝声响起:“住手!”
  这道熟悉的嗓音,生生止住了江慈的动作。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满脸都是怒气:“你护着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沈濯、王妈,竟然联合起来骗我!”
  见谢沉和抱着孩子的王妈满脸戒备地瞪着他,江慈忽然笑了,笑着笑着脸上都是泪,“我以为你真死了,你却和这个男人,带着孩子逃到了国外!”
  王妈怕江慈说的话刺激谢沉,忙说道:“小姐生病了,你不要刺激她!我和沈医生,只想让她好好活着。”
  江慈冷笑一声:“失忆?能记得你们,却唯独忘了我?你们又要开始编谎言了?”
  沈濯抹掉嘴角的血迹,嗤笑一声,“以你过去对江家所做的事,如果不是她失忆了,你认为她还会救你?”
  江慈眼底一慌,下意识地看了眼谢沉,见她只是呆愣地看着他,满脸的疑惑。
  谢沉听到沈濯的话,脑中突然响起了一道狠厉的嗓音:“我恨不得让你们江家消失!”
  这话就像一根刺,直直插入脑海,搅得她头晕。
  她下意识地喊了声“王妈”,下一秒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意识陷入昏迷前,她好似看到对面男人惊恐的大声呼喊着她名字。
  “我问你她到底怎么样了?”
  房间里传来男人愤怒的质问声,紧接着是瓷片的碎裂声。
  沈濯冷声道:“她本来身体就不好,难产伤了根本,今天被你刺激了后,恐怕活不了一年。”
  “不可能!她以前身体底子很好,经常冬泳,怎么可能身体差成了这样!”
  他不相信,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怎么会……
  沈濯继续补刀:“江小姐病了六年,那几年她被你折磨得身子越来越差,到如今,我也无能为力了。”
  江慈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转头看见床上安静躺着的谢沉,她已经越发消瘦,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病了几年,可他作为丈夫,却什么都不知道。
  一瞬间,一种令人窒息的痛悔如潮水般涌来,让江慈心里如被针扎。
  她病了,他却将她赶出了他们的婚房,为了柳烟流产的事要掐死她,还在言语上折辱她,甚至还让她在大雨中给柳烟下跪.........
  一桩桩一件件,江慈自己都不敢想自己从前做了什么样的混账事。
  一句轻飘飘的他曾经失忆了,如今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曾经对谢沉的爱是真的,可是对她的伤害也是真的。
  沈濯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江慈一人守在谢沉床边。
  谢沉似乎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紧皱着。
  江慈伸手想去抚平,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颤,如今种种,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连弥补都没有机会。
  良久,他后知后觉的感到眼角有丝湿润,抬手才发现是一滴眼泪掉了出来。
  江慈抹掉那一丝水痕,一向冷峻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悲怆。
  他轻抚着谢沉的眉眼,喃喃开口:“沐歌,余生我再也不负你了,我们好好过吧。”
  话到最后,只剩了哽咽。
  一片漆黑里,谢沉却好似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
  梦里,她是江家千金小姐,与江慈是青梅竹马,后来她成为了江慈的妻子。
  直到有一天,江慈出差,她日夜担心,终于忍不住也偷偷赶了过去。
  只是,她到的晚了,激战后的悬崖上只有大片的血迹,人人都说江慈死了。
  她不信,冒着生命危险去找,她在悬崖底找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江慈。
  为了救他,她拖着江慈翻过一整座山,将江慈留在海边一个石洞里,换上江慈的衣服,只身引开追杀他们的人。
  她逃了一夜,被逼到悬崖边上,为了不被抓,她毅然跳下悬崖,最后心里还惦念着江慈是否有人相救。
  幸好,她大难不死,被路过的沈濯救了。
  她虽然保住了性命,身体却比以前差了不少,也撞坏了头,忘记了一些事。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以命相博,才救江慈脱险了。
  可她的江慈,没多久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对她视而不见。
  她以为,他们两情相悦,可她嫁了他五年才明白,是自己一厢情愿。
  后来江慈害江家破产,逼死她父亲,又请了假的医生害死了母亲,再后来.......
  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孽缘。
  谢沉梦到那一年富景别墅一场大火,她清清楚楚的看见,那是她自己躺在血水浸染的床上,一遍遍绝望的呻吟........
  “不要——”她惊呼一声,猛地从梦中惊醒。
  可一睁眼,她看见江慈正守在她身边,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沐歌,你醒了!”
  谢沉受了惊一般,慌忙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你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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