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琨将信纸揉捏成团,扔到了桌案上后便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蒋言见容琨没有反驳,就将信重新展开,一目十行的浏览完。
他瞅了瞅容琨一眼,没敢再说话,索性闭了嘴。
他现在甚至有些害怕这位爷会在下一秒抬头,将锅都甩到自己头上,怪自己乌鸦嘴。
“咳,王爷……你没事吧?”
良久,蒋言惴惴不安的开了口,容琨这才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蒋言双眸通红:“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他们俩也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关系比亲兄弟还亲,蒋言从白天陪他陪到了晚上,这会儿容琨让他先回,他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起身拿好了自己的东西,安慰的拍了拍容琨的肩膀,便走了。。
关门声响起,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了容琨一人。
这一切就都有了解释,难怪沈珞汐突然就不理他了。
他不知道现在的沈珞汐究竟在想什么,但他知道,沈珞汐此时一定不想理他。
这是容琨第二次这样手足无措。
第一次还是一年前沈珞汐消失。
他无力的抬手,抽出一张信纸。
良久,他写下了一行字:我们需要谈谈,之前的事,以及现在的事。
这是他想到的最后能说的话。
也是他的请求。
看这信鸽亲你的蹭着他的手,然后咕叽一声便远去的背影,容琨站在窗外久久不能平息。
他就这样在窗户边苦站着,执拗的盯着窗外的天空,乞求那一只小小的白鸽带回他想要的回答。
宁静的夜色安静的让他陷入了绝望,他始终未能等到那一只白鸽。
容琨心如死灰,他就这样等了一晚上。
他近乎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窗外已经天色朦胧,不知不觉中,他便这样在窗边,几乎自虐一般的里站了一宿。
容琨知道,她或许不会再理自己了。
……
一个月后。
一整个月,沈珞汐都没有出过门,也没有回复过容琨的信件。
容琨倒是很坚持,每天不是送信就是送点东西,那只白鸽在沈珞汐这来回飞了一个月,都快把这当成新家了。
这一个月里,沈珞汐并没有再想之前的事情,也懒得想怎么解决,她只是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全部记录了下来。
这会正是下午,这段时间她日夜颠倒,好在沈父沈母一向宠她,知道她现在伤心,也没有纠正。
今日她醒来时已是黄昏将至。
已经进入初夏了,她睁开双眸的时候,室外的夕阳恰好透过窗洒进来,美的让沈珞汐这段时间暗沉的心,明媚了些许。
沈珞汐揉了揉额头,起身出了卧室,匆匆的洗漱了一番。
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沈珞汐一愣。
白桑在她的示意下开了门。
当沈珞汐看见站在门外的温骞宁时,心中莫名升起了些许失落,本就黯淡的双眸这会儿更黯。
她让了让身子,温骞宁顺势进来坐在了椅子上。
“你怎么来了?是书院有什么事吗?”
温骞宁不是面薄的人,上次发生的事情虽然有些尴尬,但这会儿他像个没事人一样。
看见眼前面容憔悴却别有一番风姿的女子,温骞宁也不知道是该高兴沈珞汐还愿见他,还是该难过她对他连一丝别的情意都没有。
他也不敢再提容琨。
“今日宴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信件,索性直接过来了。”
说完,温骞宁喝了一口茶。
沈珞汐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偏头看向了窗外,现在已经是傍晚,夏天白昼长,天还没黑,太阳挂在蓝天上,外头一阵白光。
她倒是有些不习惯。
是已经习惯冬日了吗?
她有些出神,这段时间她常常这样,无论做什么,都会忽然走神。
“我知道了,你去前厅等我吧。”
温骞宁点头,随后替她关上了门。
半刻钟后,在白桑的精心挑选上,她换上一件浅紫色裙装,脸上描绘着精致的妆容,将这段时间的疲惫与颓废遮盖的严严实实。
她坐在铜镜前,满意的着镜子中全新的自己,扯出一抹熟悉又得体的笑容。
随后沈珞汐带着白桑出了院子,与正在前厅等待的温骞宁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