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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杏心里虽十分不甘,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如今这满身的脏污,确实不适合前去伺候,都怪那该死的畜生。
  红杏转身的时候,还不忘偷偷瞪了瞪那头银狼,那眼神,似乎要将其剥皮拆骨一般。
  银狼感受到不善的视线,龇牙回敬了回去。
  红杏:……
  这狼莫不是成精了,竟然敢挑衅她,哼,等她在公子身边站稳脚跟,定要亲手炖了这畜生。
  红杏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这时,长风很快就指了指立在一旁当透明人的赵月离,道:“你,杵在那儿干什么呢,没见着公子需要伺候更衣,还不快进去?”
  月离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指了指自己:“我?”
  长风语气有些不耐,“不是你还能有谁,快点,若是晚了公子生起气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没办法,月离只好慢吞吞的朝着厢房那边走去,同时在心里思索着对策。
  她不确定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魏玉寒安排的一场试探。
  越是靠近那扇门,月离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
  偏这时候,那只原本在桌子面前的银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厢房门口,往那儿一坐,像是一尊门神一般,一脸警惕的盯着月离。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这时候又听见长风说道:“所有靠近公子的人,都必须要经过银狼的测试,赵姑娘,请吧。”
  月离虽心下疑惑,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刚才腊梅前来传话的时候,提到了这头狼,才让她早做了准备,用法子掩盖了自己身上的气味。
  果然,随着她一步步靠近大门,那头狼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只是在此地休息一般。
  这让身后的长风有些疑惑不已,难道主子猜错了?
  进门之后,前面打水的侍女已经将毛巾和净盆放在了桌上,便起身告辞了。月离要做的,就是替魏玉寒拿出一套新的衣服,并替对方穿戴好。
  好在弄脏的地方只是外衣,因此只需要将外衣解下来换上就好。
  今日是他纳妾的日子,屋子里早就备好了平日会穿的几套常服。
  月离先是找了一套跟他身上同色系的袍子,放在榻上,然后行了一礼,声音不慌不乱:
  “公子,奴婢伺候您更衣。”
  月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可饶是如此,依然全程不敢抬头去看头顶的人。
  对方几不可查的‘嗯’了一声,然后背对着月离,展开了胳膊。
  就在月离解开他外衣带子的时候,突然,一片手掌大小的粉色布料突然从魏玉寒怀里掉了出tຊ来,刚好落在月离的脚边。
  她忙躬身去捡,等拿在手里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后,月离猛的顿住了!心跳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停止!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片小小的布料,正是源自于她身上的一件肚兜。
  是和魏玉寒在一起的当晚,身上所穿的贴身肚兜。当时她走的急,并没有发现里衣破了。
  等后来想起来的时候,那件肚兜已经被她重新缝补过了,如今正晾在自己的院子里。
  月离一时间心跳如雷,紧张到不能自已。
  她不确定,魏玉寒是故意来试探她,还是不小心为之。
  可不管哪一种,她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起来应付。
  思及此,月离先是不动声色的替他继续解开衣裳,并换上了外衣。最后,她主动拿起那块薄薄的布料,双手奉上。
  “公子,这是方才宽衣时不小心掉落的,您请收好!”
  魏玉寒伸手拿过,用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点漆的眸子盯着月离的头顶,没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过了好久,突然听到他吩咐:“抬起头来!”
  月离身子抖了抖,把头埋的更低了些:“奴婢粗陋无盐之姿,恐会惊扰到公子……”
  谁知她一句话还没讲完,下巴就猛的被对方用力撅了起来,被迫抬头。
  月离抬头的第一眼,就撞进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清冷,魅惑,不带一丝感情,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月离咽了咽口水,紧张的像一只被猎人捕捉的兔子:“公……公子……”
  她不知道,魏玉寒在看到月离眼睛的第一眼,就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这么美的一双眼睛,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一张脸上。
  脑海里不自觉的又冒出那张倾城绝色的脸来,似乎正慢慢与眼前之人重合。
  魏玉寒大拇指用力,在她下颌处一寸寸仔细摩擦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痕迹一般。
  月离一颗心如坠冰窖,她知道,魏玉寒这是怀疑到她身上了,正试图寻找她脸上易容的痕迹。
  可没人知道,月离的这副容貌,并非寻常的人皮面具,而是通过特制的药水来改变的。
  因此,就算魏玉寒将她的脸整个脸皮揭下来,也不会找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心神稍定了定,月离试图挣扎道:“公子,您弄疼奴婢了。不知奴婢哪里做的不对,还请公子示下。”
  只要对方没有证据,她就有办法慢慢消除对方的怀疑。
  魏玉寒黑眸沉了沉,隐隐克制着一股怒意。
  眼前之人,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连身上的味道也是陌生的,可不知为何,却有着几分熟悉的怪异感。
  加之方才他有意掉落那块布料,虽然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可从她突然僵直的背脊,以及那一瞬间迟钝的反应,不难看出,她很意外!
  他从来都相信自己的判断,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不管她是不是那晚的女人,相信总有办法让她露出马脚。
  思及此,他嘴角牵起一抹邪笑,放开了月离,不紧不慢的吩咐道:“做的不错,本公子很是满意。”
  月离正想行礼谢过,谁知魏玉寒的下一句,则直接让她愣在了当场。
  他说:“本公子身边正好缺一个奉茶的侍女,不如以后就由你来伺候吧。”
  说完这句,魏玉寒便抬脚走出了厢房。都没等月离朝着他谢恩。
  月离: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一来,所有的步骤都要打乱了。
  ——
  再说红杏这边,在隔壁厢房好不容易清理了身上的污秽,又吩咐人重新打水洁面,上妆,感觉身上还是有股汤水味儿,便又叫人取来了桂花头油,香膏等。
  为了不让魏玉寒久等,她特意加快了速度。妆容和发髻都不是很贴合。
  这时候,腊梅进来禀告道:“姨娘,您可得加快些速度,可千万别让某些狐媚子给抢了先,近身伺候公子。”
  正端坐在铜镜前享受丫鬟上妆的红杏闻言,眼睛都没睁开,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又怎样,这满院子的丫鬟侍女,不是老就是黑,要么就是土,公子乃人中龙凤,又岂能瞧得上那些个货色?”
  莫说是涟漪苑了,就算是整个魏府,也找不出第二个姿色能在她之上的人。
  因为但凡稍微有几分姿色的,早就被她以各种理由或发卖,或撵出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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