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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人在这一刻几乎要将周围尧的心勾走,他却狠了狠心,故作不屑的甩开了她的手。
  接着如他不管不顾的闯进来那样,最后走的时候也是洋洋洒洒的走。
  周围尧出去后,又想起刚才陈悦脸上委屈的表情,又觉更烦躁了些。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陈悦写给章元衡那封带着情意的信。
  果真是不知廉耻,也配不上让他送碳。
  他冷着脸,撩了袍子就甩袖离开。
  屋内的陈悦看着窗外周围尧离去的背影,敛眉坐在了靠塌上。
  月灯站过来:“姑娘,要不将这事给二老爷说,二爷这真真是欺负人了。”
  陈悦沉默着没说话。
  天黑的时候,院子外头匆匆跑来一个身影,进了院子就赶紧让丫头传话。
  陈悦听到丫头说来福来了,稍微一顿,让丫头引来福进来。
  来福一进来就哭丧着脸站到陈悦面前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三姑娘,奴才将信弄丢了。”
  陈悦看向来福,叫他别怕,慢慢说经过。
  来福听着陈悦轻声细语的声音,也稍微平静了一些,急促道:“刚才奴才揣着信一路往伯爵府赶,本来都好好的,路上也没碰见个人,可到了伯爵的时候,往身上摸却发现信不见了。”
  “奴才将全身都找遍了,也没见着信,就忙着往回走了一遭,路上也没见着,到现在奴才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在哪儿丢了信。”
  陈悦听了这话,开始皱眉回想信上的内容,好在信上内容未提及她身份,更未提及建安侯府,就算被有心人捡去了,也不知是谁写的。
  况且她用的是临帖上的字形,好让章元衡指点,那字形女子少写,也不容易猜测是谁字迹。
  陈悦些微放了心,又看来福慌张的站在面前,就宽慰道:“这回丢信我不计较你就是,只是下回你务必要在身上放好,再不能出这样的差错了。”
  来福就连忙点头:“三姑娘放心,保证再不会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陈悦:“三姑娘能不能别将这事给二老爷说。”
  陈悦笑了下:“你安心就是。”
  来福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喜笑颜开的打算走。
  陈悦叫住他:“如果院子里没碳了,要是还不够,怎么办?”
  来福就顿住步子道:“每月每院从中共出的碳都是按着分量来的,要是超过了就得自己买了。”
  说着来福看向陈悦:“三姑娘碳也不够用了么?”
  陈悦笑了下没回,只又问:“外头的碳多少银子一斤?”
  来福想了想:“如果是一般的黑炭的话,也要五十文一斤,不过这烟味儿大,呛人。”
  “再好一些的楠木碳就要一百五十文了,咋们侯府就是用的这炭,再更好的银碳便不是寻常人用的起的了,快一两银子一斤。”
  月灯忍不住惊讶出声:“这么贵?”
  来福笑了两声:“上头还有更好的碳呢,就如侯府里各房夫人姑娘用在手炉里的香炭,那就更贵了,还有煮茶用的核桃碳,橄榄碳,说都说不过来。”
  陈悦听罢才让来福先回去,本是想让他去外头买些碳回来的心思也歇了。
  月灯看着陈悦:“姑娘打算买碳?”
  陈悦看着月灯:“这月院子里的份例给完了,我再去要便也不合规矩。”
  “但父亲那里我再去要,二夫人知道了怕是又找我麻烦,且上回已开了一次口,再开口已不妥。”
  “但以我们剩下的月例再去买碳的话,也买不了几斤。”
  月灯难受:“那这月怎么过?”
  “还有二爷那里,姑娘要难做的话,奴婢也不会连累姑娘的。”
  陈悦扶眉叹息:“你是为了我才站出来的,况且你说的话字字在理,是二堂兄不讲理罢了。”
  “你为了我,我总要也为了你,不会叫他怎么你的,等过几日再说吧。”
  月灯看着姑娘疲惫的揉着眉头,又见那垂下的阴影里忽明忽暗,艳艳桃色,缎蓝的衣袍上皮肤如雪,一如花前美眷。
  她看的呆了呆,却莫名有一顾伤心意。
  像是明珠被蒙了灰的伤心。
  明明她家姑娘从来也不争抢,安安静静,知礼之节,也不在人群中显眼,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来欺负姑娘。
  她到了侯府来这一月多里也明白了,大家族里都只讲身份,只讲出身,一窝子的虎豹豺狼。
  陈悦目光看向矮几上那才拆了一半的衣裳,针线散落,蓝绿衣料泛着不一样的光泽,这鲜艳的的颜色也似在嘲讽一样。
  再是缝不下去的,陈悦起身去梳洗了,早早的靠在床头。
  她这儿什么也有,即便纸张也得省着用,更别提消遣的书籍。
  陈悦又想起那封没送过去的信,想着章元衡这般殷切送来信来,定也是期盼她的答复的,她也不想章元衡心冷,本脱了外衣睡了的人,又披着衣裳起来,打算再去写一封,明早让来福拿去送过去。
  月灯拿着汤婆子进来见状连忙拦着:“这么冷姑娘起来做什么?刚才烧的碳也快冷了,这风寒好不容易好了,要是再风寒可没银子拿药了。”
  陈悦一愣,自然也不想再病,这才听话的重新上了床。
  她靠在身后的软枕上,看着月灯将汤婆子放进她被子里,一边唠叨:“这侯府看似不需要花什么银子,可要行方便的话什么都要银子。”
  “就是叫个奴才做个事情,也要给赏钱才去做,也不知是哪来的什么规矩。”
  陈悦听着她唠叨,汤婆子进来她身上暖了暖,又缩进被子里。
  月灯又去拿了药来给陈悦擦下颌上的伤口,忽然咦了一声,凑上前去看陈悦的伤,小声嘟嚷道:“姑娘这会儿的伤怎么看起来快好了,都结痂了。”
  说着月灯轻轻用手指甲一抠,深红色结痂落下去,留了一道浅浅的粉红的印子。
  月灯赶忙又给陈悦涂了一层:“二老爷给的药原来这么管用,只是瞧着没有多少了,也不知道能再用几回。”
  月灯说完又连忙呸呸两声:“不对不对,最好再不用了才是。”
  她又看向陈悦:“姑娘要再放一个汤婆子么?”
  陈悦摇头,让月灯也赶紧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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