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反手扣住林听雪的手,得意洋洋,“老大,抓住她了。”
声音还没落,“啊啊啊~”一道惨烈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向两人,只见黄毛捂着胳膊上的牙印,气地跳脚,“你他妈属狗的吗?”
林听雪伸手擦了擦唇,飞快地朝两人方向跑去,躲在周晏礼身后,少年似乎也没想到她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扬眉笑了,语气带着淡淡的宠溺,“还挺厉害。”
“干的漂亮啊~林妹妹,”纪远望着对面地人,毫不掩饰地嘲讽,“不过,一会儿你远哥给你买瓶水漱漱口,毕竟~这小东西还挺脏的。”
林听雪倒是乖巧的点点头。
周晏礼蓦地笑出了声。
众人看着对面三人,气不打一处来,被咬的人气地跳脚,“你他妈的,老子还没说什么呢。”
“纪远,看好人。”
少年干脆利落地说完,操起地上的棍子,快准狠地落了下去,不出一会儿,很快一片惨叫声就传来,地上趴着一群鼻青脸肿的人。
他走到张越面前,蹲下身来,拿着棍子轻拍了拍他的脸,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字一句地警告,“以后,看着她,躲远点,知道么?”
张越抬眸,对上他漆黑的视线,又看了看对面的女生,马不停蹄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滚吧~”得了命令,几人立刻站起来,也顾不得其他,捂着胳膊,一瘸一拐地跑远了。
周晏礼扔下手中的棍子,朝两人走近,纪远有些好奇,“你刚和他们说什么了?”
“就放了几句狠话。”
纪远义愤填膺地点点头,“他们就该的,这群垃圾,战斗力这么弱,还敢出来挑衅,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
周晏礼没说话,随意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女生,“怎么样,有受伤吗?”
面前的小姑娘头发松松垮垮,几缕发丝垂下来,她的皮肤本就又薄又白,下巴隐约有一道红痕,此刻还留下了未消的印记,模样有几分可怜,不过眼睛却又圆又亮,莫名像一只小布偶猫打了架,还是打架输了的那种。
林听雪摇摇头,眉眼亮晶晶地,语气带着股淡淡的骄傲,“没有,他没有伤到我的。”
纪远看向她,朝她竖起拇指,不加掩饰地夸奖,“不过还真看不出来啊,看着一个乖乖女的样子,打起架来别说,还真挺厉害。”
周晏礼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地意味,“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是不是,林小兔?”
少女脸色涨得通红,有些尴尬地抿着唇反驳,“你怎么又乱给我取名字。”
周晏礼失笑得摇摇头,抬腿,“走吧。”
“去哪?”
“药店。”
“你受伤了?”
周晏礼意有所指,“去给兔子买点草药。”
纪远撇了撇嘴,“啧~我受伤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
“等哪天你缺胳膊缺腿了我再来看你你。”
“我靠,周晏礼,你还真是忘恩负义啊,你说要是我没帮你,你从小到大得挨多少打。”
“哦~是谁小时候去跟对面小区那群小孩儿放学堵我,收我保护费的?”
一说到这事,纪远自知理亏,心虚地不再应声。
几人到药店,买了点跌打肿伤的药,本来是给林听雪买的,不过三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擦伤,本着不浪费选择,几人都涂了,一身药味,坐在台阶上聊天。
或许是晚风太过温柔,或许是气氛刚刚好,林听雪算不得上一个好奇的人,此刻却莫名就有了想了解他们过去的冲动。
她偏过头去看向纪远,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题,“你们刚刚说的小时候是多久的事了?”
纪远看了眼周晏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开口说道,“就,大概,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吧,你不知道,周晏礼这人从小时候就特装,整天冷着张脸,装高冷,偏偏小姑娘还最喜欢吃他这套,我就特别看不惯他这副死装的样子。”
现在说起,纪远都还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尤其是我最喜欢的小月亮给他送了大白兔奶糖之后我就更看不惯他了,当时恰好我们班好几个男生还挺讨厌他的,又住我们对面,所以商量着放学把他打一顿,让他交保护费,以后见着我们也就不敢这样了。”
“后来呢?”
“后来——”纪远像是想到什么,语气顿了下来,“后来就是我良心发现,回头是岸了呗。”
“嗤,”少年冷笑一声,慢慢补充一句,“后来就是,我把他们一群人打趴下,那小胖哭得屁滚尿流,说这一切都是纪远指使的。”
周晏礼投向纪远,轻扯下唇角,“是我,人帅心善,好心收留了惨遭背tຊ刺的你,明白?”
纪远一下子被戳穿,面子也有些挂不住,“行了行了,真是臭屁,还要顺带夸一下自己,真的服了你了。也就只有我受得了你这狗样了。”
林听雪笑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开口继续,“那,那个小月亮呢?”
周晏礼,“她和那个小胖在一起了。”
说完,林听雪意识到什么,有些尴尬的捂着唇,看了一眼纪远。
“看我干什么,切,我早就不在意了,是她有眼无珠,输给周晏礼这后我还勉强能理解,那个周鹏算怎么回事,我真不知道自己差哪了?”
周晏礼笑了一下,“大概三年级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一米七的高大男子吧。”
“……”
林听雪兴致勃勃地听着两人的斗嘴,也不由觉得亲切,眉眼染笑。
纪远不想继续聊这些黑历史,换了个话题,“那林妹妹呢,小时候有和朋友一起打架吗?”
她摇摇头,“没有,我朋友不太多的。”
她从小到大,好像还没有能够一起闯祸,一起调皮的朋友,只要她犯了错,不只是她,连带着她的朋友也会被她的母亲责备。
渐渐的,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做朋友,她的朋友也越来越少了。
她只能循规蹈矩的活着,努力成为别人口中夸赞的孩子。
纪远看出了她的低落,抬手握成拳,看向她的目光坚定,“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一辈子的好朋友。”
说完,还强迫的抓起周晏礼的手,林听雪看着两人,轻轻撞了撞,漆黑的眼睛似乎比这夜晚的星星还要耀眼几分,“对,一辈子的朋友。还有,晚晚,路嘉年,我们都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周晏礼撤下了拳头,低低地说了一句,“谁要和你当一辈子的朋友。”
纪远难得的正经,拍着周晏礼的胳膊,语气严厉,“煽情着呢,哥们,正经点。”
周晏礼对上林听雪的眼睛,视线漆黑,深邃,仿佛一块深渊,能够轻易就让人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