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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厘在警局呆了三个小时,才被暂时放出来。
  她拖着一身疲惫回家,刚坐下就接到了周治学的电话。
  她恨得咬牙,快速接通了。
  “周治学,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非要毁了我吗?”
  那四百万的款项,是他亲口打电话指示她打款的!
  周治学料到了她的愤怒,他平静道:“厘厘,你不该跟我提分手的。”
  “我不提分手,你怎么拥抱你的乔小姐!”时厘嘲讽。
  周治学丝毫没觉得羞耻,“我和琳琳下个月就订婚了,但我不爱她。你等我三年,三年后我一定离婚娶你。”
  时厘听着想笑,“那这三年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我会送你出国留学。”
  无耻!
  一面要娶豪门千金,另一面拿着豪门的钱养她这个“情人”!
  亏他想的出来!
  时厘冷笑,说:“可我已经跟别人睡过了。”
  对面停顿两秒,声音沉了下来,周治学根本不信。
  “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惹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时厘深呼吸,咬牙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过来找我,我安排你出国。”
  “你做梦!”
  周治学很淡定,提醒她:“厘厘,如果我不撤案,你就只有追回款项下落,才能证明清白。别怪我没提醒你,四百万,够判你十年了。你进去了,谁照顾外婆?”
  时厘如果有力气,早就对着电话破口大骂了!
  她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我等你来找我。”
  周治学说话,挂了电话。
  时厘疲惫不堪。
  手机还在震动。
  是周晓曼发来的。
  “你没陪刘总?!你竟然敢跑!”
  “今晚的事你敢告诉我哥,你就死定了。”
  “你跟哪个野男人睡了!”
  时厘觉得恶心,直接把她拉黑了。
  ——
  贺译太能折腾人,时厘第二天起来都觉得酸胀不已。
  可她不能歇,同学蒋露帮她拉了条关系线,也是他们的校友,人叫邹国明,父亲在司法界据说颇有地位,她指望人家疏通下关系,能尽快追到款项下落。
  餐厅里,时厘陪着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邹国明一直不谈正事,拉着她说那些她根本没印象的校园回忆,时厘心里不适,也只能忍着,挑时间说正题。
  正心急如焚的时候,视线一抬,瞥见迎面而来的男人。
  贺译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拿着外套,气质斯文得体,那张脸实在太好看,五官深邃,却不显得凌厉逼人,天然有种高高在上的清贵感。
  身后跟着几个助手,身边是侃侃而谈的精英男,显然有饭局。
  时厘想起昨夜彼此在车里的交集,心跳陡然加快,本想低头,贺译却好像已经看到她了,迎着他的目光,她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示意。
  贺译没回应她,被众人簇拥着径直走向了全场最佳的靠窗位置,且还有四面屏风,私密性极好。
  确定他看不见她,她才松口气。
  窗边,贺译落座。
  众人都捧着他,他态度却只算得上礼貌,视线偶然间从屏风间隙看向了外面。
  昨夜匆匆纠缠,今天才在灯光下看清。
  她穿了一身旗袍,腰身不过盈盈一握,月白色的缎面,巧妙勾勒出纤秾合度的身形,被绾起的长发只用了一根发簪。
  本就精致立体的五官,带着江南烟雨的朦胧感,很是温婉动人。
  对面坐着的男子长相一般,正眉飞色舞地吹嘘着,几次试图靠近。
  贺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外间,邹国明铺垫了半天,终于发现时厘的脸有些红了。
  他觉得时机不错了,就把手放在了时厘手背上。
  时厘一惊,抽回手,“你干什么?”
  “厘厘,做我女朋友吧?我知道你有事求我,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好。”
  邹国明说着,还要伸手来拉她。
  时厘气急,“抱歉,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跟你相亲的。”
  她拿起包就打算走,“账我结过了,你慢用……”
  邹国明拦住她,有些不敢置信。
  “时厘!你敢拒绝我?!”
  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时厘只觉得尴尬。
  她想让邹国明小声点,不料,邹国明却十分气愤。
  “装什么贞洁烈女!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经管系的系花呢!你让周治学玩了三年,还被他甩了,不嫌弃你就不错了!”
  时厘脸色煞白。
  她不想再纠缠,试图从另一侧绕开他。
  两人动作太大,牵扯到桌布,边沿的菜盘掀翻,整个倒在了旗袍上。
  服务员也被吸引过来了。
  邹国明还不想让步,一把将时厘抓住。
  时厘奋力挣脱,脚下却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
  直到后背撞上一堵胸膛堪堪才稳住。
  男人扶住了她的身体,力道适中。
  经理匆匆赶到,见贺译在场,二话不说就站在时厘这边,让人请邹国明出去。
  邹国明还在嚷嚷。
  时厘只觉丢人,尤其还是在贺译面前。
  贺译轻拍了下她的手臂。
  男人淡淡道:“先上楼,把衣服换了。”
  本想拒绝,话到嘴边,见周围人还在看,时厘只能点头,跟着他离开。
  餐厅楼上就是本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贺译在这里显然有固定的房间。
  前一晚才发生过关系,此刻跟着他上楼,时厘心里咚咚地跳。
  进了套房,她脚步迟疑。
  贺译站在客厅里,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他的目光平静幽深,片刻后才说:“里面有浴室,你可以随便用。”
  身上滑腻腻的,大概是倒在衣服上的汤汁浸透了布料。
  站在华丽精致的地毯上,时厘都觉得是玷污了地毯,更何况,贺译还看着她。
  她慌乱地点了下头,踩着高跟鞋进了浴室。
  关上门,避开那道难以忽略的视线,不由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僵在了原地。
  原本雅致的旗袍,上半身还完好无损,下半部分已经被汤汁彻底浸润的浅色布料,此刻紧贴着小腹往下,印出无比清晰的轮廓,乍一看和没穿什么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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