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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四周便涌出潮水般的掌声和口哨声。
  老头笑眯眯地微一颔首,朝着四方致歉:“今日,所讲的故事都是小老头瞎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沈景辞抿了一口茶,自顾自地解说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这位说书先生受欢迎得很,据说他的故事多数都是真人真事改编,他每次登台都会说这句话,估摸也是怕得罪了权贵!
  “诸位听我说,故事发生在《鸡鸣山庄》。”
  此言一出,有人扯着嗓子打断,“你这糟老头坏得很,明明就是凤鸣山庄,何时有个鸡鸣山庄?”
  有人立马有一年轻男子叫嚷,“你倒是别卖关子了,快讲吧!不香艳,不好听就把你轰下去!”
  大堂里一阵骚动,看客们纷纷附和。
  林婠婠眼皮一跳,偷偷觑了傅羿安一眼,发现他正幽幽地看着自己。
  “保证香艳!”小老头抬手安抚众人,“相传,有女子唤作吕关关,她本是官宦家的小姐,家逢巨变,一朝沦为罪奴,可天无绝人之路,她母亲刘氏凭着美貌魅惑了一位高门大户的老爷,她带着吕关关成功嫁了进去。
  至此,吕关关从罪奴一跃成为大户人家的小姐。说也奇怪,这半路夫妻,可谓琴瑟和鸣,煞羡旁人。这大户人家里,贵公子云集,吕关关只需稍稍踮踮脚,她就可以攀高枝了!哪曾想,府里的公子们都对她退避三舍,根本不拿正眼瞧她!”
  三言两语,引得众人兴致勃勃,又吊足了胃口,“为何?”
  “你们以为她不够貌美?大错特错,吕关关冰肌玉骨,天人之姿,勾得男人七荤八素,神魂颠倒!可他们不敢啊,她好歹也是他们名义上的继妹,同在一屋檐下,谁敢罔顾人伦?可吕关关是谁?她母亲可以凭借美貌,山鸡变凤凰,她为什么不可以呢?事在人为嘛!”
  “嘿,还真让她逮着了机会。那日,她和府里的姑娘一起烧香拜佛,回来的路上,她就被山匪给劫了!”
  “啊……”众人惊呼。
  林婠婠倒吸一口凉气,吕字音通‘女’,关关通‘官’,就差指名道姓地说,此女名中带‘婠’字了,刘氏谐音柳氏。
  她浑身血液冷凝,再也听不下去一个字,起身出去透气。
  赵妙元侧身故意拦住她的去路,唇间露出古怪的笑意,“婠妹妹去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林婠婠漠然道:“怎么?赵姐姐连人出恭都要管了吗?”说罢绕过她,径直朝门外走去。
  擦身而过之时,赵妙元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幽幽切齿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台上的小老头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继续道,“吕关关何许人也?她的美貌可是她的武器,山匪也是男人,一眼看到那张含羞露怯的脸,尤其是那双媚眼,眼波流转,山匪头子当即就起了色心,怕她不从,一包媚药强行灌了下去,再烈的女子也熬不住!正在此时,却有官府的人打了上来。”
  赵妙元往椅子上一靠,将碟子上的点心推往一旁,兴奋道:“子旋哥哥,这吕关关不会真的被山匪头子糟蹋了吧?”
  久久没得到回应,她扭头一看,哪里还有傅羿安的人影。
  赵妙元冷哼一声,走着瞧!
  **
  林婠婠刚一出来,恍惚间看到了岑长青,一路追朝通道这边追来,却不见人影。
  她眉头紧锁,这通道是连接前后台的,也叫“鬼门道”,侧首就可以看到那老头还在台上滔滔不绝。
  此时若强行管制那老头,无疑是宣告所有人她就是故事的原型,可任由事情发展,她和母亲还能有什么名声?
  赵妙元就等着她身败名裂!
  如何是好?
  正当她恍惚时,一股大力她被拖进了后台的一间暗室,熟悉的松木幽萦绕着鼻尖,男人已把她抵在了墙角,“是我,别怕!”
  林婠婠认出了来人,柔声唤道,“四哥!”
  傅羿安的心好似被羽毛挠了一下,每次她这样叫他,都会给他带来一种隐秘的快乐!
  昏暗中,他喉结滚动,旋即吻在了那娇艳欲滴的软唇上。
  那温润的唇舌顺着那漂亮的下颌、白皙的脖颈一路朝下,男人利索地解开她的衣襟朝里间探去,恣意掠夺.....
  眼看她气息不稳,双腿发颤,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男人抬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唇齿间轻吐的声音犹为缱绻缠绵,“放心!今日之事,我自会处理。”
  林婠婠无力与他争辩,满目凄楚,“可我和母亲都会沦为全上京的笑柄!四哥可知这背后的主使是谁?”
  四目相对,沉默须臾,傅羿安才缓缓开口,“你不可轻举妄动!”
  林婠婠忽地怔住,他是在告诫她吗?
  哪怕知晓背后是赵妙元在捣鬼,他也会纵着她,护着她!
  是啊,一个是他未来的正妻,一个是与他有私情的继妹,若是真到了兵刃相见的那一天,孰轻孰重,他自有考量!
  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奢求他的偏袒呢?
  她仰起头,逼回泪意,惘然笑道:“我知道了。”
  林婠婠回来时,台上说书人还在继续。
  赵妙元用锦帕半掩着唇,笑得得意,“婠妹妹,中间那一段,真是精彩,可惜你没听到......”
  林婠婠沉静从容,眸中带着冷笑,“是吗?”
  恰巧这时,傅羿安也回来了,他看了她一眼,眸色冰凉,“多有趣?说来听听!”
  赵妙元有意无意瞥见林婠婠唇上的胭脂花了,一副凄楚的可怜模样,简直就像被人蹂躏过的似的。
  两人是前后脚离开的,赵妙元霎时明白他们又偷摸干了什么!
  贱人!
  一股子怒气直冲脑门,赵妙元生生掰断了一只护甲握在手心,几乎一瞬,她就把攥紧的拳头笼在了宽大的袖袍之下,语气嘲讽,“吕关关与人苟合啊......”
  傅羿安面色一沉,“这等污秽,你倒喜闻乐见?陇右民风一贯如此,还是赵小姐心思龌龊?”
  赵妙元脸色微僵,好似深受打击,立马就要泫然泪下,“子旋哥哥tຊ,你怎可如此对我?”
  自她踏入上京,赵妙元一向装得温婉从容,她对傅羿安必然也动了真情,才会被他的冷言冷语所伤到,失了风度。
  可她两人的立场,注定对立。
  林婠婠不想再看赵妙元惺惺作态,转头辞行,“沈公子,我有些累了,先告辞了。”
  沈景辞颔首笑得温和,“也好。”
  没一会,程丰就匆匆赶来寻傅羿安,两人低语了两句,就出了瓦子。
  如此便只剩下赵妙元和沈景辞两人,赵妙元侧首扬唇漠然道:“他们兄妹两人关系倒是格外亲厚!”
  沈景辞遽然一惊,知道她意有所指。
  此时,他只听到耳边传来台上说书人的声音,“翌日,吕关关哭得梨花带雨,颤着身子扑到了她哥哥怀里!哥哥倒也怜香惜玉,一把搂住了受惊的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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