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棠走过去,在矮塌另一边坐下,“放着元姑娘这么一个大美人,你在这儿喝什么闲酒?”
傅言洲一笑:“天天摆一张臭脸,一碰她就要死要活的,弄得我逼良为娼似的。”
“你不就喜欢这种性子烈的?”
“确实比你有味道。”
沈惜棠笑了笑,“那恭喜严大人了。”
傅言洲倒了一杯酒推给沈惜棠,“上好的葡萄酿。”
“我不喝酒。”
“我让你喝呢?”
沈惜棠抄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泼了出去。
“有脾气了。”
“从来都有,只是懒得对你发而已。”
傅言洲笑笑,仰头灌了满满一大口。
这时,一个婢女急慌慌的进来禀报:“大人,不好了,元姑娘闹着要上吊。”
傅言洲眯眼,“随她高兴。”
那婢女见傅言洲没有亲自过去阻止的意思,也只好退下了。
“你看,这元姑娘可比你有气节。”
沈惜棠笑思量了一下,“要不要打个赌?”
傅言洲看向沈惜棠,觉得她今日和往常似乎不太一样。但要说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怎么赌?”
沈惜棠起身走到阁楼的窗子前,夜风吹过,乱了她鬓角的发。
“我赌元姑娘不会上吊。”
傅言洲摇头失笑,“今日她父母皆死在狱中了,我已经把这个噩耗告诉她了。”
沈惜棠微微蹙眉,“你这么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她问,我便说了,莫不还要我编谎话骗她?”
是啊,这个人最是薄情了。
“我赌她不舍得死。”
“赌注是什么?”
沈惜棠走回去,思量片刻,道:“一万两,可敢?”
傅言洲无所谓的点头,“可以。”
沈惜棠正打算坐一旁等结果,可刚一动,便被傅言洲拉到了怀里。她要挣扎,却被他困住手脚,同时低头吻住她。
那熟悉的温热,让心,猛地一颤。
独属于他的气息,如高山雪颠一般冷冽,冷的她红了眼。
这时,一口葡萄酒灌进嘴里。
她气得锤他,他翻身把她压到矮塌上,狠狠的,几乎要将她揉碎了一般。
“傅言洲!”
“呵,你也敢跟我耍脾气!”
沈惜棠一咬牙,抬手甩过去一巴掌。
啪的一声。
傅言洲先是愣了,接着怒火腾的一下冲上来,再看沈惜棠,却见她哭了,无声的,强忍着泪水,可还是止不住顺着眼角往外流。
那双杏眼里有恨,也有惧。
他扯了一下嘴角,翻身坐到一旁,觉得下颌骨那儿凉飕飕的疼。他伸手摸了一下,摸出三道血痕,手上也沾着血迹。
“靠,你让老子怎么出门?”
沈惜棠爬坐起来,深吸一口气,道:“我怀孕了。”
“什么?”傅言洲吃了一惊。
“我怀孕了,但不关你的事,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沈惜棠道。
上一世,她傻乎乎的为侯府奉献一生,无儿无女,结果谢子安却享受着天伦之乐。
这一世,她要留下这个孩子,不关傅言洲,只因为这是她的骨血。
傅言洲盯着沈惜棠的肚子,愣了好久,然后他猛灌了一口酒。
“每次都让你喝了避子汤。”
“有一次没有。”
“哪次?”
“小金妃晋妃位那晚。”
傅言洲怔了一怔,而后看向不远处的画像,再仔细一回想。那晚,皇上摆了宫宴,他喝多了,回来狠狠折腾了沈惜棠许久。
后来刘嬷嬷送来了避子汤,被他不小心打翻了,当时心烦意乱的,也就没有顾得上再添一碗。
“那……”
“我已经说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告诉你一声,只因为身子不方便了,以后不能由着你胡来。”沈惜棠说着已有些不耐烦。
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不敢瞒着他,毕竟这是个疯子,她不想承担惹疯他的后果。
傅言洲听了这话,又狠狠灌了一口酒,结果还呛着了。
“你要留下?”
“留不留,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那你把老子当什么?”
沈惜棠耸肩,“第一个睡过的男人。”
“呵,意思是往后你可能还会有其他男人?”
“不关你的事。”
傅言洲脸色一沉,“惹恼我,你不怕我动谢二爷,甚至是靖安侯府其他人?”
沈惜棠看向傅言洲,一字一句道:“你爱杀谁便杀谁,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