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不对劲,它那个红光,照到哪儿,都是一个恐怖片开头既视感啊!”谢川晓在老乡兼代打面前,放松了许多,开始大放厥词了。
血满月的影响,主要来源于对邪恶力量的激发,它所散发的红色月光,类似于某种香水放大器一样,比如即便你只有0.001的恶,经由它则会释放到了1%;善恶是相对的,共存于人身,谁都有恶的一面,哪里经得起1000倍的放大呢?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全员大恶人了。
红色月光就是这样一种专注于恶的放大器,催化剂。根据现有历史,每隔两百年,它会降临一次,每一次都会造成生灵涂炭。越来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危险。当然,它的能量也会随着时间消逝,1981年那次血满月,则只能被Lord M用作复活祭祀的催化剂,而不再具备毁天灭地的能量。
洛洛带着谢川晓抵达了皇城。
高耸的宫殿在血红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殿顶的琉璃瓦片反射着妖异的红光,仿佛燃tຊ烧着的烈焰在夜空中跳动。那古铜制成的宫门,沐浴在红色月光里,仿佛被鲜血浸透,隐隐散发出一种不寒而栗的光芒。红月的光线穿过宫墙的每一个缝隙,如刀锋般锐利地切割着空气,将整个皇宫变成了一座血色的牢笼。
月光下的宫苑,暗红色的光辉笼罩着每一寸土地,仿佛连空气都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息。那些耸立在夜色中的雕塑与宫殿,此刻在血月的照耀下,如同恶鬼般狰狞,阴影在红光中扭曲、变形,仿佛在无声地诅咒着这座古老的城池。
这红色的月光似乎有生命一般,它无处不在地渗透着、吞噬着,将每一个角落都染上了不祥的色彩。
在那血色的月光下,皇城中那些原本应当充满活力的宫女与侍卫们,宛如一群失去了自主意识的傀儡,只是按照某种无形的力量在行动。那红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极长,在宫墙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仿佛与他们的身体脱离了联系。
“这就很不对劲。”洛洛把谢川晓拉回了屋檐下。刚才他差点暴露在月光下,“别被月光照到。”
“这些人跟谢家的那些仆人很像,就是这种模样,像提线木偶。”谢川晓在她耳边说道。他情绪激动,气喘吁吁,把洛洛的耳朵都吹红了,收获了一个白眼。
“我就认识一个喜欢玩傀儡的老头,如果他老家也是这里的,那就麻烦了。”
“你打不过他?”谢川晓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没真正对上过,我最近升级了。不过我爱好和平。”
谢川晓无语了,能把技不如人讲得如此清新脱俗,赞一个!
月光下,这些宫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着一种不自然的死寂感。他们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梦魇之中,任由那红色的月光一点点剥夺他们的生机。
“我去抓一个回来。”洛洛不等谢川晓反应,嗖地一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喂,你不怕红月光辐射......”谢川晓低声吼道。闹心啊,找了个代打,还得操心她能不能安全回来。
回应他的是啪地一声,甩过来一个宫女模样的家伙。谢川晓大惊失色地躲闪,慌乱中失去平衡,大头朝下地摔倒在地面上。幸亏这块地方是洛洛精心筛选的,处在血月的阴影里,他躲过了辐射!
“你......还真是不顾客户死活啊。”谢川晓气馁地嘟囔着爬起来。碰到不良个体户商家了,没地方投诉,咋整?
洛洛不理他的牢骚,伸手按在宫女的额头上。大约一分钟后,失望地收起了手,道:“她没看见人,只有月光。”
“还得往里面闯,最好抓了皇帝问一下。”洛洛自言自语道。
“行叭,你随意,到时候别误伤我就成。”谢川晓把双手拢在袖子里,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样子。
皇宫里的傀儡宫人们,似乎并没有受到主人的召唤,无人看管他们,所以他们在宫殿之间百无聊赖地闲逛着。
即便是这样,洛洛也不敢暴露在他们的视野里。两人磨蹭了半天,又浪费了两盏茶功夫,总算摸进了皇帝寝宫。进入密道也是误打误撞,谢川晓是个手欠的,看见好看的东西就想摸,当他第十五次摸到一个精美花瓶时,脚下的地面突然无声无息地裂开了,层层叠叠的楼梯显现出来,谢川晓便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又是大头朝下,乒乒乓乓,一路带响地摔了下去。
洛洛纵身翩然落下,在他的最终落点接住了他,以公主抱的方式。
谢川晓惊魂未定地扑腾着,展现出“我要上告,要告到中央”的悲愤气势。洛洛则安慰道:“好歹你发现了密室,也并没有真受伤。”
于是,只有谢川晓一人受伤的局面达成了。洛洛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笃定皇帝老儿必定藏身在这里。
这间密室隐藏在皇帝寝宫的深处,位于一座平日里无人踏足的偏殿之下。进入密室的通道极为隐蔽,需要从寝宫正殿后方的一扇暗门进入,再沿着一条狭窄而蜿蜒的石阶向下走几十步。
石阶两侧的墙壁上,雕刻着古老的符咒与图案,据说是为了镇守这片隐秘的空间,防止外界的邪气侵入。
密室的入口由一块厚重的石板封闭,这石板乃由极其罕见的玄铁铸成,沉重异常,只有通过特定的机关才能开启。石板之下,便是这间不为人知的密室。密室四周的墙壁由坚固的青石砌成,每一块石砖都经过精心打磨,严丝合缝,几乎不留一丝缝隙。
设计和防护如此严谨的密室,居然让谢川晓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了,不得不说,他身上有点玄学。
密室内的空间不大,仅容得下几件简单的陈设:一张古朴的檀木案几,一张雕龙纹的沉香木椅,以及一座小型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檀香。然而,尽管有着这些看似奢华的陈设,这里却给人一种阴冷、沉闷的感觉,仿佛连空气都被这些石墙所压迫,变得沉重而无法流动。
在这密室的最深处,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一处暗藏的小井口,井口仅有巴掌大小,井水清凉透彻,平日里用作紧急时的水源。井口上方雕刻着细密的符文,据说是为了确保这密室永不受外界的干扰。
一个身穿黄袍的中年人正如困兽般瑟缩于一角。这家伙必定就是洛洛找寻的皇帝了!
只见他双手紧握着一个大印章,喔,那是玉玺,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平日里脸上布满了疲惫与恐惧的神色,坐立不安;不到一分钟功夫,他便时而站起,时而坐下,把洛洛晃得眼晕。他面前那张用上等檀木雕刻的案几上,摆满了像奏折一样的信笺。
这家伙挺懂的耶,藏在密室里,一个守卫也不用,杜绝了被红月光辐射的几率,以及被其他人感染的可能。只不过看他那神经质的样子,离被吓疯也不远了。好歹算是找到了一个正常人类,洛洛如释重负。
她就这样静悄悄地出现在皇帝背后,对方转身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她的脸。两秒的对峙之后,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穿洛洛的耳膜。
“闭嘴呀!”洛洛连忙捂住皇帝的嘴。
皇帝的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紧紧压迫着他的胸口,令他难以喘息,为了获得更多氧气,他不得不像狗一样吐着舌头,沉重地呼气。用现代术语讲,这位大叔,惊恐大发作了。
“扇他。”洛洛对谢川晓说道。
“啊???”谢川晓对打人不在行,他从小就没打过人,在他演的电影里,他都是高贵冷艳的白牡丹,亲自打人不符合他人设。
“快点啊,他要窒息了。”洛洛催促道。
“嗳,来了!”谢川晓抡起大巴掌给了倒霉皇帝左右对称的两个大耳贴子。皇帝头一歪,成功昏迷了。
“咦,这么不经打啊。”谢川晓蚌埠了,无措地看向洛洛。
“哎呀,他咬到舌头了,流血了。”谢川晓大惊小怪地叫道。
“嘘嘘嘘,噤声!”洛洛的表情终于崩了,矫枉过正说的就是这样吧?
一阵慌乱之后,皇帝的舌头收了回去,当洒上了药粉止血,洛洛不得已再次使用了搜神,因为她不确定一会儿醒过来的人是否脑子清醒。
这回终于挖到料了!洛洛示意谢川晓去守门,自己专注搜信息。
皇帝果然是偏爱谢川晓的。皇宫里之所以傀儡遍地,是因为水源被污染了。在血满月前两天,南阳郡主进宫觐见太后,皇后,最后是皇上。皇帝很机警,他在太后宫里有暗卫,其中有一个逃了出去,皇帝便知晓了南阳郡主的来意,以及她跟太后和皇后起争执的原因。
谢氏历来只能与王室结亲,谢家是历朝天子的钱袋子,所以南阳谋求与谢川晓的姻缘,遭到了太后和皇后的严词拒绝。
不知为何,南阳空有将人变傀儡的神通,但她却必须从正道谋求联姻,似乎只有让谢川晓点头,明媒正娶,才能获得她想要的东西。这一点,皇帝觉得可能是制约南阳郡主的关键。
要想让人心甘情愿,南阳现在就不能把皇帝变成傀儡,至于太后和皇后,她们都是备用,既然太后不肯下懿旨,就不必留着了。只要皇帝下圣旨就足够了。
皇帝并不知道南阳真正要的是什么,但他的抉择是正确的,他下了指婚的旨意,又把谢川晓巧妙地留在了皇宫。直到血满月降临的那一天,宫内大乱,谢川晓被谢家人趁乱带走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皇帝躲避得很及时,所以最糟糕的场景他并没有看到,然后,他就在密室里遇见了洛洛!
这心理素质,洛洛连连摇头,智商在线,内核不稳,必然搞成如今的虎头蛇尾,救人都没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