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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幼凝很心塞。
  这意味着,她要丢掉两份工作,同时,现住的地方也不能继续住下去了。
  沈周知道她工作的地点,也知道她的住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笔账,她肯定要算在沈行知头上,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尽管,她深知自己和沈周原本也走不到最后。
  只是抱着捞一笔的想法,可她没想过,会得罪沈周。
  沈行知比她想象的上道儿。
  主动开口:“工作辞了,他一定还会找你。以后我会不定时给你钱。”
  许幼凝没想跟他客气:“我工作算你搅黄的,在我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你得赔我这期间的损失。另外,我还要重新找住的地方,你也得赔,他知道我家地址。你最好拖住他,别让他晚上去我家发疯,回头我会算笔账单给你。”
  沈行知顿了两秒,气笑了:“当初谈了一年你都没让我知道你家住哪儿,和沈周三天,你他妈就带他回家了?”
  许幼凝:“……”
  他是会挑刺的。
  她懒得解释,是沈周私自查了她的住址,半夜跑到楼下给她送花表白。
  其实她是没想过把自身太多信息展示在沈周面前的。
  两人最后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也不知道沈行知黑个脸是因为宝贝豪车被撞坏了,还是没吃到肉,得去应付沈周那刺头。
  回到逼仄陈旧的出租屋,许幼凝长舒了一口气。
  家是她的能量站,只有回到这方寸之地,她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妹妹秦佳妮窜出来,抱她个满怀:“姐姐你回来啦!”
  许幼凝温柔的摸摸秦佳妮的脑袋:“今天难受吗?”
  秦佳妮乖巧的摇头:“没有,姐姐不在的时候,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看着秦佳妮苍白的脸,许幼凝心里五味杂陈。
  她需要钱,一直没日没夜的工作,甚至想到走捷径找有钱的男朋友,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是为了给妹妹治病。
  她们只有彼此了,秦佳妮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一直在努力护着这微弱的火苗,唯恐熄灭。
  那样的话,她在这漫漫人生的黑暗中,就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她们不同姓,甚至没有血缘关系。
  秦佳妮,是她继母带来的女儿。
  如今,只剩下她们了……
  那个盛夏的夜,除了黏腻的风,还有血腥的味道。
  她记不清,到底是谁把尖刀刺进了爸爸的胸膛。
  但继母为此锒铛入狱,过失杀人罪,一审十年,最后判了五年。
  是她不知道陈情多少次求来的。
  继母说不上多好,甚至很暴躁,但是会在饿肚子的时候,把仅有的馒头掰成两半,一半给她,一半给秦佳妮。
  而她的亲生父亲,只会把那仅有的馒头,变成赌资,或者酒,喝醉了,对着身边最亲近的人无差别攻击。
  半个馒头,她记了好多年,这也是为什么,秦佳妮患了血液病,她义无反顾的搞钱给她续命的原因……
  都说往事如烟,时光的风,一吹就散。
  可对许幼凝来说,往事就是尖刀,一回忆,就会将她刺得鲜血淋漓。
  不用去酒吧兼职,许幼凝陪着秦佳妮睡了个好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她连噩梦都没做,无比的踏实。
  天亮才知道,噩梦不是没有来,只是变成了白天降临,施加噩梦的,成了沈行知。
  现在的沈行知有权有钱,脑子也聪明多了,查到她的住址,不打招呼就冒昧的出现在了她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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