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浔脚步一顿。
他转头看了眼1102的门,神色骤冷:“怎么回事?五年前给我捐肾的人不是白楚楚?”
医生却比他更惊讶:“怎么可能是白小姐,她当初只是在医院照顾你,帮着签了些资料而已。”
“今天特地给您打电话,是从您前几天的体检报告看,你的另一个肾也有病变的危险……算了,电话里讲不清,人刚死,委托人还在医院,要不你现在过来?”
傅时浔压下冷凝。
“行,见面聊。”
……
一路疾驰到了医院。
路过急救室,没想到却迎面遇上了满身颓败的傅修文。
傅时浔脚步顿住,视线不受控制看向傅修文身后的急救室,黑黝黝的大门如同吞噬生命的巨口,令他心里莫名不舒服。
他移开目光,见傅修文一个人,忽然嘲讽:“刚刚不是还在为苏杏杳喊医生?她人呢?怎么不出来接着演戏?”
傅修文闻声看向他,眼里布满血丝,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悲伤。
傅时浔被他盯得不悦:“堂堂傅家三少,为了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弄成这副模样,也不嫌丢人。”
“闭嘴!”
傅修文终于忍不住,冲上去一拳打向傅时浔。
猝不及防,傅时浔后退几步,眼镜摔在地上。9
狠厉的气场tຊ再也抑不住:“你想死?”
他侧着脸,路过的人都被这威压震慑住,绕开他们行走。
傅修文却毫不畏惧,攥紧的拳头用力得发抖:“傅时浔,你还是个人吗?”
“五年前你病得快死了,苏杏杳为你捐了一个肾,她伤口还没缝合就被白楚楚绑到仓库,被强迫拍下照片,最后抛尸弃海!”
“我把她救上来时,人已经没有呼吸了!”
“整整三个月,她躺在ICU被下了三十多次病危通知,可她喊着你名字醒来时,却铺天盖地都是你和白楚楚在一起的新闻。”
一字一句,声声泣血。
可傅时浔依旧满脸冷酷。
傅修文看到他这无动于衷的模样,心头更痛。
更为苏杏杳不值。
“这五年,苏杏杳靠烈药续命,每次昏迷醒来都会给你发邮件,告诉你真相,可你已读不回,一次都没找过她。”
“她得了绝症,拖着最后的时间回来见你……可你呢?”
“你帮着白楚楚伤害她,还把照片曝光给媒体。”傅修文猛地冲上前,紧紧揪住傅时浔的衣领。
发狠地说:“她五年前就为你死过一次,现在她真的死了,你满意了吗!”
这话,忽然刺得傅时浔太阳穴钝痛。
他寒着脸,讥讽推开傅修文:“你说的字,我一个都不信。”
苏杏杳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躲了他五年,惜命得很,怎么可能就死了?
这一定又是她耍的把戏。
这时,两人不远处忽然传来诧异一声:“傅总,傅三少?你们怎么都在这,我正要去找你们。”
傅时浔转头,看到曾经的主治医生拿着一份文件走来。
心跳忽然顿了一下,有种莫名的不安。
却见主治医生身子侧向傅修文,对他介绍说:“傅总,三少就是死者的委托人。”
轰的一下,浓烈的不安敲击着大脑。
傅时浔像是从万丈高空坠落,平静的面具龟裂:“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不是我?”
傅修文红着眼抽出医生手里的文件扔到他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
五年前的捐肾记录证明,就这样狠狠刺入傅时浔的眼——
捐献人:苏杏杳。
受益人:傅时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