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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一个男子生的后代全是女儿,那么在人们的意识里,这一家便相当于绝户了。在大的家族里,绝户的人家通常由家主作主,过继同宗的小男孩为儿子。
  不过姚家不是什么大族,当年外祖父也是从外地来的离州,他的女儿招不招婿,无人敢置喙。
  虞香珠唇角缓缓扬起笑容:“表姑,这里可不是河中府虞家,而是离州虞家。”
  言下之意,叫她表姑莫要多管闲事。
  倘若她表姑会听弦外之音的话。萦
  蒋韵却穷追不舍:“无论是哪里的虞家,都得遵守老祖宗的规矩不是。”
  呵,她这表姑,还真是闲着没事干。
  虞香珠懒得和她争辩下去,随手绾了个髻:“表姑这些日子受苦了,我去拿些香来熏,定然叫表姑一夜无梦,明日神清气爽。”
  蒋韵却是将信将疑:“这香有这么厉害?”
  “表姑试一试就省得了。”虞香珠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些的银叶罐,开始做熏香前的准备。
  蒋韵见她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不由得又道:“香珠,须得学多久,才能像你这般利落?”
  “这个得看天赋。”虞香珠慢腾腾的说,轻轻的在隔片上面放了一块香品,“若是有天赋的人,不过只看一次,便懂了。还有辨香,若是天赋极佳,只要有人领进门,便一日千里。”萦
  蒋韵想问自己的儿子沈嘉盛是不是极有天赋的,但想了想,表哥只说了教嘉盛辨香,什么都没开始呢。
  想到此,她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不多久,屋中便弥漫着一股让人闻着觉得很舒服的香味。
  蒋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后,顿时有了浓郁的睡意。
  香熏了半刻钟,蒋韵已经沉沉睡去。
  外面静悄悄的,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响起打梆子的声音:“铛,铛,铛!”
  三更天了呢。萦
  虞香珠轻轻的吁了口气,脱衣上榻。
  她的床本来也不大,表姑虽瘦,但也占了不少地方。
  谁能想到,他们一家三口平静的生活,会突然多了两个亲戚呢。
  虞香珠想,但愿那位表哥比表姑要有眼色一些。
  她可以供养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但若是他们非要对她指手画脚的,便怪她不客气了。
  离州城里大部分的人都沉入了梦乡,除了陆家。
  还在守灵的陆家灯火并不通明,除了必要的地方留着几盏灯外,其他的地方都黑漆漆的。萦
  如此更觉着阴冷的风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刮来。
  灵堂里阴风阵阵,陆家嫡系二房陆承德的长子陆怀享将袍子拢了拢,又朝双手呵了口气,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陆怀熙:“熙哥,冷不?”
  陆怀享要比陆怀熙小半年。
  陆怀熙跪得笔直,听得陆怀享如此问,拿眼睨了他一下:“不冷。”
  陆怀享又悄声说:“听说你又惹怒大伯父了?”
  陆怀熙这回没有应声。
  陆怀享自觉无趣,又跪了一会,哈欠止不住的打了起来。萦
  都快四更天了,还要继续守灵。守也就守罢,连个炭火都没有。别人家不是嫡系的男子们到了三更天都回去歇着了,只有他们嫡系的不能走也不敢走。这冷冰冰的地面只铺了一张草席,跪在上面,简直是冰刺入骨。
  不过陆怀享只敢在心中抱怨,不敢说出来。
  尽管好些人在私底下都说家主的不是,但无人敢忤逆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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