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衍的苏醒让余清欢震的整个人都蒙了。
怎么可能呢?
明明有毒血的味道啊!
不会出错的!
而杨太妃看到只觉懊恼,埋怨肃烨帝来得不是时候,晚来几步,她就能催着余清欢上去把脉了,那侧妃的事也就能定下来了。
肃烨帝却是看着唐映菀眸色里闪过的一丝惊异深了深,不着情绪的问:“朕听闻你提前毒发,便赶来瞧瞧,没曾想是这番光景,朕倒还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都怪你,我就说要回沉玉宫再说,你非是不肯,非要拉我来这,还说洛江会守住门的,你看看现在弄成什么样了,日后我哪里还有脸进宫嘛。”
唐映菀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羞恼的轻敲封衍的胸口,旁人看着是恩爱撒娇,封衍气得是浑身血液倒流,原本还苍白的脸这一下就红润了不少。
为了堵住唐映菀的嘴,不叫她说出更多丢脸的话,封衍顾不得羞耻,只能硬着头皮按她的说法圆道:“回禀皇上,今日从母妃宫中出来,一时……兴起就……再加上这几日臣弟实在疲惫,睡得比较沉,并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臣弟毒发的消息。”
说完,肃烨帝的神色不变。
封衍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立即对外喝道:“洛江!滚进来!”
洛江连滚带爬的奔进来,早就在外面听了一耳朵的他自然知道该说那些重点,不等问话就委屈的开口。
“王爷,此事怪不得属下啊,属下和卫嬷嬷拦了,说王爷和王妃在休息,不许旁人进入,可太妃和余小姐非是说宫门外有王爷的毒血,王爷是提前毒发了,说我们阻拦就是谋害王爷,我们哪里敢担这样的责啊。”
话音还没落地,福顺公公就已经示意人出去办了。
没一会,人就回来了,在福顺公公耳边说了什么。
福顺公公看了看封衍和唐映菀,上前禀道:“皇上,宫门前的确有一滩黑血,但并不是人血。”
“不是人血?那余小姐可是张口就说是王爷的毒血啊,余小姐是不是人血都分不清?是故意找个由头想闯进来的吧!还是说,那毒血压根就是你弄出来的!”
唐映菀从大氅里探出头来,话语如枪直刺余清欢而去。
余清欢一时哑言。
一切都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封衍的苏醒把她的计划直接就给推翻了。
她不相信自己的医术会出错,那地方封衍肯定是吐过毒血的,一定是毒发了,只是不知唐映菀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压制了下来,而且,竟叫封衍向着她,护着她,都不惜说出这等不知羞耻的话。
可如今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肃烨帝的眼神让她如芒在背。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弄来的助力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剑。
也懊恼自己一时自负,想着封衍提前毒发必然会闹起来,没人会去注意那血到底是什么血,肃烨帝反倒会让人立即清洗掉,以免叫更多人看见。
早知如此,就该弄点人血来。
可如今后悔也是无用了,只能暗做取舍。
“冤枉啊。”余清欢急喊着就朝着肃烨帝福身下去。“臣女的确是在那血中查出了衍哥哥中的密毒,师祖交代过,衍哥哥近来可能会有提前毒发的可能,一旦提前,危及性命,因此臣女忙着寻找衍哥哥,竟忘了查明那血,实在是因为臣女的疏忽让衍哥哥和王妃难堪了,臣女当罚。”
瞧着余清欢这能屈能伸的样,唐映菀确实有些自叹不如。
余清欢的脑子的确不错,若没卫嬷嬷那一嗓子喊醒她,今日她在劫难逃。
“不过王妃怀疑臣女也对,宫中只有臣女熟悉王爷身上的密毒,但也因此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利用臣女,那宫道是臣女离宫必进之路,臣女恳求皇上彻查此事。”
说完余清欢更是跪了下去。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这宫里谁都有可能害衍儿,唯独你不会,别叫别人一句话给挑拨了,快起来。”
杨太妃忙说着伸手去扶余清欢,都没注意到肃烨帝拧了一下眉头。
唐映菀觉得杨太妃能在后宫活到现在真是全靠生了封衍这个好儿子,不过她说的也对,谁都不会怀疑是余清欢设计的,确切的说,是不能。
因为她是余太师的孙女,邱神医徒孙。
没有确凿的证据,动不得她,即使有,也不能妄动。
这是余清欢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底气。
“你关心则乱,一时不查也是正常,此事朕必然彻查,你无需担忧,夜深了,早些出宫回府吧,莫叫余公担忧。”
肃烨帝似关切的说着,余清欢的脸色却是沉了一分。
虽明面不会拿她怎么样,可在肃烨帝这她已经留下了医术不济这个印象,这对于余清欢来说远比罚来得更叫她难受。
但她只能乖巧的领命离开。
杨太妃见封衍没事,也处置不了唐映菀,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肃烨帝隐晦的教育了封衍要节制后叫人送来衣衫便也走了。
待人都走远了,封衍一挥大氅,将唐映菀整个人都盖住,露出头来之时他已经穿好了衣衫。
“速度快些,此地不宜久留。”
说罢,封衍拉开门就先一步出了门。
好在这宫装并不算繁琐,唐映菀自己也能穿戴。
回沉玉宫的路上,封衍一直沉着一张脸,气压极低。
谁也不敢问一句,而唐映菀跟在他身边心里隐隐发毛。
她知晓封衍早就醒了,她那针起效没有这么快。
而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无疑是再一次在他的雷点上跳舞。
新仇旧恨,不知道这救命之恩能不能抵消得了。
“命人守住主殿,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步入主殿前,封衍沉声吩咐。
洛江表情瞬间肃然,无声应下后唐映菀似看到昏暗之中有几道人影分散落在主殿四周。
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这是要和她算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