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敢肖想,被别人碰过的弄脏的,染上别的气味的,他都一定会不择手段拿回来,然后彻底毁灭,就算他嫌恶心不要,也不是别人配拥有的。
但对着陆相挽,他没有毁灭后的快感。
反而有一种他形容不了的情绪。
薄时漠不明白这种情绪在他心里算是怎么回事。
他只能归结为他还算在意陆相挽,独一份的在意,所以这种情绪也是独一份的。
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他,怎么把在意的女人留在身边。他从小只知道薄堪在外面囚了一个女人,他囚禁了他中意的女人。
也没人告诉他,爱是什么滋味。要怎么去爱。
但他从薄堪身上学到了,占有中意人的滋味。在他的记忆里,那个女人还活着的时候,是薄堪最意气风发的时光。
陆相挽不爱他,他就只能靠性来靠近她占有她。
他判定不了自己是否爱她,但她牵扯他的心绪,他面对她,总是无法隐忍。
所以他必须用孩子牵扯她。拉近她,解自己心里的欲望。
他渴望每天和她的肌肤相亲,那会使他冷漠冰冷的心得到空前的满足。
所以,哪怕用强他也会留住她。
他在南城艺术大学见过她一次。
当时她正在教室里和教授辩论。
教授随机点名,顺便询问大家愿意成为星星还是月亮。为今日课题开头。
点名点到她,她说,“星星。”
所有同学都说月亮。甚至教授的课题定义都是月亮。
教授问她为什么。
她说,“我不需要成为月亮那样独一无二的存在,或者群星环绕的追捧。”
也有同学不同意,七嘴八舌地说,“只有月亮是被世人熟知,做一颗无名无姓的星星多无聊。”
……
“就是,要做就做最出名的。”
“就是就是。”
她说,“既然月亮只有一个,那就谁愿意做就谁做吧。”
教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价,身家背景,她身处豪门却不向往地位,权势。
这让他很意外。
他让陆相挽起立回答问题。
陆相挽觉得没什么不能解释的,她侃侃而谈:“月亮的光明由太阳而来,有多光明,光明多久,自己做不了数。”
“但我如果是颗星星,我可以自带光芒,可以驱散周身一切黑暗,我不用阴晴圆缺,不用像月亮受太阳的制约,在希冀的光明与恐惧的黑暗中反复横跳,我可以浑身充满光,充满热,充满正能量。”
“而且星星都是独一无二的,她们都有自己的名字。只不过每颗星星的小名都叫做‘星星’。”
“就像每一个可爱的孩子的名字只有她父母知道,不相干的人统称这个孩子为宝宝一样。”
“普罗大众的星星与独一无二的月亮,于我而言,就好比普通人与从普通人一路杀到人生巅峰成为权贵的人。”
“其实做星星,做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就成为人群里的一员。平凡而自由,不用为了谋求那“独一无二”的地位,承受外界带来的所不能抗拒的消极的力量。”
“时而在阳光下被迫正义光明,时而因身处黑暗而敢黑暗卑鄙。时而被迫在正大光明与黑暗龌龊反复衡量,盘算,亦正亦邪,忽白忽黑。”
“我明明不是月亮,我就不乐意力争上游非得去谋求去争夺成为月亮。再小的乌龟壳对蜗牛来说都是负担,它会成为蜗牛充满黑暗的牢笼,盖住蜗牛的光明,盖住它前行后退的路,直至死亡。”
“既然这样,那就别背背不动的壳。别在前行的路上负担太重,放下见佛杀佛,见魔杀魔的刀。”
“好比既然做不成月亮,那就选择坐一颗星星。”
“做别人眼里黯淡无光,无名无姓,实际上发光发热,激情澎湃的星星。”
她的发言,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在座的,除了她以外的,绝大多数都是家境普通的一般人。
她们都向往强大,和独一无二。
她们自卑却不想承认也许她们一辈子都只是月亮旁边一颗暗淡的星星。
他就站在窗外听完了她的一番言论。
看着太阳西下的最后一抹金黄色的余晖散在她身上。
她确实没有什么野心。
他的回忆暂停。
他搂紧自己怀里的人儿。
明明他已经亲手把她从那片星海里捞出来。
她却不愿意坐到他给她的独一无二的月亮的位置上,受他的照拂。
若她真的固执己见,和那片不入流的星星纠缠不清,陷落其中。
他一定会再次亲手打捞起她。
不做他的月亮,也不可以做和他毫无关系的星星。
他的领地和主权意识已经把她划分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