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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内,如果世子接受通房,老夫人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我俯身行了礼,回到了下人房,
  名义上我虽然是世子的通房,但本质上还是个丫鬟,所以我一直和府里几个得宠的大丫鬟住在一间屋子里。
  我本就与她们身份不同,用处不同,再加上我不是一个健谈话多的人,所以这几年,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淡淡的,没什么矛盾,也不亲近。
  只有剑兰,当年她是和我一同被买入承义侯府的,她容貌比我出挑,只可惜太过活泼,话多聒噪,脸上和眼里都透着老夫人不喜的那股子机灵劲,所以错失了做通房的资格。
  反而是我这个处处都相对平庸的人,爬上了世子的床,虽然说还没成功,但姑娘家的嫉恨本来就不需要理由。
  见我没有留宿世子寝院,她立刻掐着嗓子过来挖苦我,
  “哎呦,这是谁啊!不是听说你去世子房里了吗?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这不也无功而返了!”
  一旁的翠竹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闭嘴。
  可气氛越是尴尬,她就越是兴奋,“怎么了?还不让说了?世子那谪仙般的人物,还真能看上她?都是一样的身份,在老夫人身边养着就以为自己比旁人高贵?她还真以为她是主子了不成?”
  “赶紧给我住嘴!”秋菊走过来,用力地推了一把剑兰,“青音是老夫人选的,也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就算她不是主子,以后跟在世子身边,也比我们当丫鬟的强,不像有些人,连世子的面都见不到,还在这阴阳怪气。”
  我安抚似的摸了摸秋菊,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这深宅大院里,连做个丫鬟都不能清净,秋菊这我们几个里最平庸的一个,她素来虽然对我维护,但我听得出,她话里话外是想挑起我和剑兰的对立,
  可我不想与谁作对,更不想与谁争高低,所以剑兰如何说我,我并不在乎。
  因为这承义侯府,早晚有一天我是要离开的。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去了世子寝院的小厨房,给他炖了一碗清肺止咳的五汁膏,五汁膏要想熬的好,需要严格讲究配比,火候,文火慢熬成痔后,再静置冷凝,听闻世子最近有些咳嗽,吃这个再好不过。
  到了午后,我估摸着他下朝的时间将东西端去了他的书房,人果然在,只是还有几个他的同僚一起。
  我放下羹汤,脸上有点发烫,低着头,“不知今日有贵客登门,是以奴婢只准备了一碗羹汤,实在失礼,各位大人喜好喝什么茶?奴婢这就去沏。”
  旁侧一个少年郎长相清朗,语词有些轻佻,“裴兄院子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可心的人儿了?竟然藏着不给咱们知道,果然心思深沉啊。”
  我慌乱抬眸,撞上世子深邃如潭水的眸,声音一样的清冷,“还不下去!”
  原本想讨个好,没想到撞钉子上了。
  我如此善解人意,又是端汤又是倒水,可世子待我的情分却一天不如一天。
  我有点沉不住气了。
  老夫人差人过来催了几次,让我呈上初夜的帕子,可我连在世子的屋里都没有留宿过,哪来的帕子可以交。
  “青音,只要你陪着叙舟直到新夫人过门,我便会把你的身契给你,到时候是去是留我都随你,可你也要做好你通房丫鬟应该做的本分!”
  这是老夫人给我的承诺,也是我讨好世子的理由。
  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当通房,直至新夫人进门,我就可以解脱了,就可以离开侯府,去享受我自由自在的人生,再也不为奴为婢。
  当老夫人再催时,我已经没办法了,当夜端着一壶暖酒送去。
  “初秋更深露重,世子喝点热酒暖暖身子。”热酒倒入酒杯,散出腾腾热气,聘聘袅袅,熏的让人看不清楚,
  因为这些时日都是我伺候他的饮食起居,所以不疑有他,端起酒杯来便喝了。
  我又倒了两杯,他都尽数喝了,
  看他全部喝下去,我松了一口气,关紧门窗,上了门栓,
  裴叙舟警惕的看着我,“不回去歇着?”他说的是我该回下人房。
  “太晚了,我服侍世子睡吧。”我大着胆子,上手去解他上衣的盘扣。
  手腕被握住,手心温热,黏贴在我的皮肤上,
  他垂眸,认真看着我,声音竟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别这样,青音。”
  我心一颤,这不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却是第一次在独处时叫。
  声音沙哑,带着质感,好听的让人想要软身贴在他的身上,
  情热心动,我听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握着我的手心变的滚烫,抬眸,看着他略带迷蒙的眼神,冷峻的脸庞浮现两朵可疑的红晕。
  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攥着我的手更加用力,像是要将我的手腕折断。
  “你在酒里下药?”他的声音气急败坏,
  酒是老夫人让翠竹端给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老夫人的心思。
  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孙儿行不行,无关乎我这个下人会不会因为触怒世子而被乱棍打死或者发卖出去。
  我颤抖着手,将他的外衣脱下,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抖,“世子,奴婢服侍您睡。”
  一阵头晕目眩,紧跟着我被压在软床上,炙热的身子贴着我,将我压的结实。
  抬眸,他的神情仍旧冰冷,可因为药效的催促,他喷洒出的呼吸变的灼热,眸光涣散,声音却带着狠厉,“青音,你就那么想做通房丫鬟吗?”
  不是我想做,是我不得不做,
  “求世子疼我。”
  男人喉结滚动,眼中最后的一丝清明也被遮拦,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好,你别后悔!”
  我不是不想后悔,只是我没有后悔的资格。
  身为被承义侯府买回来的贱籍丫鬟,别人能看到我最好的命似乎就是当个通房,或许有一日抬举做个妾室,永远一辈子做小伏低,看着自己也叫夫君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举案齐眉。
  也许会生下一男半女,要么是庶出,要么便是连庶出都不如的通房之子,一辈子也只能在这个府里做着边缘人物,了此一生。
  哪一个我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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