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快半个时辰了,手臂酸疼的不成样子,已经快要举不动了。
更何况我还站在太阳底下,额角已经渗出了汗珠,视线都快被模糊了。
见我懈怠,魏嬷嬷竟然高高举起了戒尺,作势就要打在我身上。
口中还叫嚷着。
「昭训,奴婢也是为了您好,林良娣派奴婢来教您规矩,奴婢自然得尽心尽力,若不然这最基本的规矩学不好,以后可有您苦头吃呢。」
不过她这一下终究没落在我身上。
念云护主心切,急忙就上前拦了下来。
我趁机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身体。
「昭训,奴婢这都是为了您好!」
她还不依不饶。
我晃了晃手腕,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模样来。
「嬷嬷,我今日实在是身体不适,您可否通融一下,改日再学?」
听我这么说,她的眼睛登时立了起来。
「昭训,您就别偷懒了,十日有八日您都说身体不适,莫不是对我们良娣的吩咐阳奉阴违吧?」
林良娣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恨不得处置而后快。
自我独得恩宠以来就更加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得了空便把我叫去怡兰苑处处为难不说,连带着魏嬷嬷也得了她的吩咐,对我十分不敬。
丝毫没有拿我当主子看待。
就像现在,念云忍不住呵斥她。
「放肆,魏嬷嬷,尽管你是林良娣派来的人,可你也跟我们一样都是奴才,这是你跟主子说话的规矩吗!?」
魏嬷嬷非但没感到羞愧,反而还神气地叉起了腰。
「到底是谁放肆,嬷嬷我可是林良娣的人,哪里轮得到你这么个小贱婢来说三道四,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说着又想动手,我急声喝止。
「魏嬷嬷,你放肆!」
她虽然住了手,但看向我的眼神竟然是充满了不屑。
「昭训主子,奴婢虽然只是个下人,可奴婢是奉了林良娣的命令的,这规矩恐怕您不想学也得学!」
她的眼睛本就细长,现在又吊了起来,更显得刻薄了。
她句句不离林良娣,似乎那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不过么……
我都快要憋不住笑出声来了。
这倒是合了我的心意,若不然到时候我还怕林良娣脱身事外呢。
「嬷嬷的意思是,这都是林良娣的意思了?尽管我身体不适也要学?」
她又冷哼了一声。
「昭训小主,您就别装了,我劝您呐,早学会也能少受点罪,您说呢?」
听她亲口认了下来,我便也不再说什么,跟念云对了个眼神之后便又练起了礼仪。
其实我大可以向太子告一状,魏嬷嬷的困境便可轻易化解。
但一来虽说太子宠我,我也不想事事全都靠着他。
这二来么。
只能说机会来得巧,我恰好可以将林良娣一起拉下水。
几年前皇上去国寺祈福的时候,不知为何大师竟然当众断言太子子嗣缘浅。
这本是无稽之谈,也有不少人认为这是皇后从中运作的结果。
毕竟储君若是子嗣缘浅,那江山岂不是后继无人?
可就是这样的危言耸听,近几年却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了。
无他,就因为这么多年了,东宫竟无一丝喜讯传出。
不是没有孩子降生,而是这么多妾室,一个怀上的都没有。
可偏偏,我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