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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滴答落在了纸面上,洇开了字迹。
  沈听晚心狠狠抽痛。
  盯着纸面上的问题许久,沈听晚红着眼眶落字:她过得不开心。
  那头立马关切问:为何?
  沈听晚拿笔的手轻微颤抖,并未正面回答,只说:你若真心为她好,便离她远些。
  那头默了片刻。
  旋即浮现裴君牧飞扬的字迹:又想诓骗我?我才不信。
  记忆在沈听晚脑海里盘旋。
  沈听晚唇线轻抿,似是下了决心落笔:你今日是否还送了她幼犬?
  裴君牧字迹仿若透着喜色:对,听晚对那幼犬很是喜欢。
  沈听晚凝神,沉沉落笔——
  可那犬性凶,后来咬伤了她。
  一句话。
  那头便没了回应,似乎正在诧异。
  沈听晚当即又往下写:正月十五上元节,你带她去花灯会,意外走散,她会失足落水。
  这些,都是你带给她的不幸。
  每写一字,沈听晚的心便痛了几分。
  其实不是这样的。
  幼犬性温,是被人投药才会失去控制咬伤了她。
  花灯会落水,也只是一场意外。
  这次。
  那头沉默了很久。
  旋即回复的态度竟真带几分慌意:幼犬我明日便去要回来,花灯会我亦会始终护着她。
  沈听晚却冷冷回:你护得了她一时,可护得了一世?
  ——我会。
  裴君牧的回应坚决有力。
  言下之意,是他怎么也不会放手。
  这一刻。
  沈听晚却只觉得荒唐。
  十七岁裴君牧的真心让她觉得荒唐无比。
  她无心再回复,收回信纸。
  正在这时。
  门外却传来下人急匆匆的禀告声。
  “夫人,沈老夫人来了。”
  沈听晚一愣,继母?
  她匆匆起身来到前厅,却见裴君牧已经在了。
  旋即就见继母红着眼上前来。
  “听晚,我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来寻你,想替你弟弟求个差事,可成?”
  父亲死后,继母几乎没麻烦过她,这次可见是没了办法才来找她。
  沈听晚心一紧,看向旁边的裴君牧。
  还不等她开口,裴君牧已经毫不留情冷漠拒绝:“不可能。”
  他没留一点面子,拒绝过后便转身去了内院,俨然是赶客之意。
  望着他的背影,沈听晚手不觉紧攥。
  送继母出府时。
  沈听晚心生歉疚,低声道歉:“对不住,帮不上忙……”
  继母看她几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失落叹息:“罢了,我知你也在这府上过不安生,是我不该来。”
  这话让沈听晚心里一时发紧酸涩,回不上话来。
  “忍忍吧,总归你还有个正妻名头。”
  继母这么劝她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沈听晚失神站在门口许久。
  回到屋内。
  裴君牧竟然在等着她。
  沈听晚脚步微顿,便听裴君牧神色冷沉地开口:“思晴生下孩子后,我想抬她为平妻。”
  这话如雷打在沈听晚的耳边,让她整个人僵住。
  继母的话回旋在她脑海。
  她在这府上,本就已经毫无尊严可言,唯独剩了个正妻名号。
  可现在,裴君牧竟然连这个名分都要夺走!
  隐忍多时的委屈和怒火升起。
  沈听晚通红着眼眶,攥紧手看裴君牧。
  向来对裴君牧顺从的她,第一次开口拒绝。
  “若我不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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