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伯威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顺着其它高管提出的方向,再次,以一种公司好的客观角度,重申,不应该一次性地开除这么一大堆人。
费伯威这话一出,有人跟随,也有人默不作声,也有人反驳。
——每个人都代表了自己的立场。
面对如此喧哗的场景,梧其始终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始终没有丝毫变化。
庄董看了一眼梧其,也没有开口。
“各位的顾虑,我也明白。但是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华容自从创立之初……”梧其淡定地引用华容以前作风,“重视员工利益,不掩盖问题,解决问题,”
他不偏不倚地讲述事情的严重性,对于华容的危害。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但是有些董事还是不满,他们不在乎那些员工如何,他们只在乎这件事情,是否损害自己的利益。
对于这些人,梧其表示“理解”,“……就让他们自己辞职。交接工作也需要时间,等交接完,就自动辞职。”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梧其说完,慢悠悠地扫视了这一圈人,神色淡然,但是眼神却蕴含着无形的制止以及坚决要开除这群人的决心。
高管们都明白,话都被他说了,开除这么一批人的问题,也被他解决了,他们再提出问题,就站不住脚了,而且庄梧其这神色,摆明了这批人他就要开除。
费伯威也知道,这一仗他输了!
但他也不是人人拿捏的柿子,“庄总都这么说了,我们不同意,反倒显得我们不在乎员工利益。”
费伯威说了一堆漂亮话,赞扬员工对于华容的贡献,就是半点不提梧其。
接着,又将话转移到了重点,“这么一大批人走了,那子公司也得要人管。子公司毕竟在黎城,我们对于那边的业务也不甚了解。黎城的公司,还是有黎城的人管比较好。”
梧其淡淡地说,“费总有推荐的人选?”
费伯威:“张立。”
费伯威对着张立一顿夸,和他同一战线的人,也接收到了他的信号,附和着他的话。
“我倒觉得还是我们这边出人比较好,董舟……”梧其也慢条斯理地讲述了一堆的理由。
双方都有礼,也都代表了各自的立场。
氛围不断紧张,最后还是庄董开口,由双方提供的人选,共同去管理子公司。
会议结束,费伯威站起来,看着梧其,话中带刺,“庄总如此为员工着想,真的是令人敬佩。就是不知道,这是真的为员工着想,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梧其也站起来,两人之间的紧张一触即发。
他浅笑着,“费总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去令你信服。我相信,员工会对这件事情,做出最好的判定。”
费伯威冷哼一声,走了。
回到办公室,他的秘书齐秘书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声,费伯威也不再忍耐,气愤地拍着桌面,咬牙切齿,“他庄梧其以为定了个婚,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把子公司从我手中抢走!他也不想想,他能吃得下嘛!”
齐秘书站在他的身后,知道这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闭嘴,于是安静地等着他发泄心中的情绪。
费伯威发泄完,转头吩咐齐秘书,“告诉张立,想尽一切办法,将董舟赶出子公司!还有那群人,跟他们说,让他们一起,我到时候会给他们重新安排职位!”
齐秘书点头,他知道这群人里不包括王东,王东作为带头人,肯定是要被牺牲掉。
但他作为秘书,还是需要征求费伯威的意见,“费总,王东打电话过来了!”
费伯威嘲讽,“他倒是知道消息挺快!跟他说,让他不要来烦我!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好,他还有什么脸来找我!”
会议室内。
高管们都走了,现在就剩下了庄家父子。
庄思阔拍了拍梧其的肩膀,欣慰地说,“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子公司,那批人,是应该好好处理!”
子公司的事情,庄思阔也有耳闻,但是奈何费伯威插手,证据一直不足。
就算他身为华容的董事长,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随自己的意。
“这件事情,不只是我一个人做的。妹妹才是这件事情的功臣。这些证据,都是她从那些员工手中拿到的。”
听见这话,庄思阔意外地看着他儿子,脸上还是冷漠,但是能够看出他说的是真的。
他笑了,想到了女儿,头脑聪明,又听话,话中都带着自豪,“那是!你妹妹一向聪明!对了!她什么时候来华容上班?”
庄思阔只听梧其说妹喜要来华容上班,但具体的时间以及岗位还没有确定。
“后天。”梧其说,“我来亲自带她。”
“好。你带她,我也放心!”
梧其回了办公室,陈达正在办公室等他。
“庄总。张立打电话过来,说费伯威让他,还有即将被赶走的高管,联合起来,将董舟赶走。”
梧其淡淡地应了一声,“让他按照费伯威的话做。”
“明白。”陈达说,“喻小姐给我打了几个电话,问您现在在干什么?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梧其淡淡地“嗯”了一声。
等陈达出门,梧其打给了喻姿棟。
一接通,喻姿棟就不满地抱怨,但是声音柔柔的,像是在撒娇一般,“梧其,你昨天晚上怎么都不接我的电话啊?今天上午也是,都不回我消息。”
昨天晚上,铃声响起,惊扰了床上缠绵的两人。
梧其起身,想去挂断电话,但是这突然抽身的举动,像是惹恼了妹喜一般,她压在梧其身上,在他的锁骨处狠咬了一口。
梧其懒散地靠着椅背,手机附在右耳,白皙的小臂粗壮有力,淡青色的青筋隐隐显现,灰色衬衫从第一个扣到最后一个扣子,神色平淡,一副不近人情的禁欲模样,但是就在那薄薄的衬衫内,是一具蓬勃有力的男性身体,锁骨上有着一个暧昧的咬痕,身体还有许多暧昧的抓痕。
他平静地说,“昨天晚上手机静音了。”
“那今天早上呢?”喻姿棟不依不饶。
“早上在工作。”
“工作有你未婚妻重要吗?”
喻姿棟有点吃味,接着手机内传来一声轻笑,“你和工作吃什么醋?”
喻姿棟听得耳朵一热,像是梧其在哄她一般,心中痒痒的,说出口的话,都柔了不少,“我才没有吃醋呢。”
“今天晚上有时间嘛?来家里吃饭。”
“好。”喻姿棟柔柔地应了,挂断了电话。
而那边,梧其一脸平静地挂断了电话,神色毫无温柔之意。
……
妹喜睡完午觉起来,看见了方庭约她吃饭的消息。
本来准备回,“不去,有事。”
想了想,就回了两个字,“不去。”
起床稍微收拾了一下,给白鸣珂发了条消息,约他在金荟园见面。
下楼的时候,碰见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母亲。
纪兰珊看她这装扮,暂停了电视,“准备出去?”
“嗯。”妹喜说,“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纪兰珊:“今天晚上你爸回来吃饭。”
妹喜停住了脚步,她爸的名字,对她非常管用,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那我今天不出去了。”
纪兰珊看着她那瞬间变脸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她知道,妹喜对于她老公的害怕。
她老公说一句话,妹喜就垂着头,弱弱地说是,乖的不行。
纪兰珊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既然不出去,那陪妈看看电视。”
白鸣珂刚到地下停车场,就收到了妹喜的微信,说今天有事,下次再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