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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去三千。
等他们补齐阵石,冲杀过去的时候,只救回了不足一千,大约是八百人。
但这八百人里,全须全尾的不过三百,剩下的,不是重伤就是缺胳膊少腿,大哭着求营救的战友,杀了自己,不想再活受罪了。
军中虽有最好的治愈符箓,但受伤的兵太多了,治愈符箓有限,只能论功施用,每每到那种时候,元帅也是无能为力。
“这件事,今日城楼上的人不是都看的明白,都说是护国侯年轻,第一次起阵,布阵的时候出了一点岔子……虽说当时有些惊险,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大家也是不敢有怨言的,战场上生死本就无常。”
有人道。
而这样的言论,从收兵回来后就开始传了,仿佛是故意有人误导。
燕大元帅面沉如水的道:“护国侯只是出了阵法,布阵的事情,是本元帅亲自督办的,今日护国侯在阵台前没有丝毫力弱,她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今日,本元帅已经亲自审讯了负责北方位的人,押送阵石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人?后,命人将早先埋下的阵石,特意又挖了出来,便是要看看,究竟与其他阵石有何不同。”
燕大元帅讲这些话的时候,一字一顿,说的非常慢,仿佛生怕这营帐里的其他人听不到,又仿佛在等着什么人,自己请罪。
但是等他说完,还是没有反应。
便继续道:“……于是,便在那阵石的缝隙里,发现了这件东西。”
说着,便有人拿起一个托盘,就见上面放着一只被放干了鲜血的小兽,那小兽死前仿佛受尽了折磨,全是狰狞凄惨的样子,触目惊心。
阵法布置的时候,最忌讳的便是污秽,所以燕大元帅才会小心再小心,特意让人选在深夜前去。
却还是被人为毁掉了一处。
宣诚长公主望着那狰狞死去的小兽,一时面部肌肉也微微的一抖。
就听燕大元帅又道:“割开这小兽喉管的是匕首,所以这是人为的,而负责北方位的将领……陈刚,你进来亲自说。”
“是。”
早就候在帐外的陈刚,立刻进来,将自己当晚的情况,清清楚楚说了一遍,“……当时只遇到了夜里操练的陆小姐,她还非要上阵石看看是什么东西,末将因受了元帅之命,不得外传,所以任凭陆小姐要求,都没有说别的,之后便出城了。”
陆侯一惊,“元帅,你这是怀疑元儿吗?不可能的,元儿还是个孩子,再说,本侯与长公主戎马半生,我们的女儿也必然是忠君爱国的。”
宣诚长公主依旧没说话。
燕大元帅只冷淡的道:“这是唯一可能出现纰漏的疑点,事关两千将士的性命,与三千将士的荣辱,本帅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叫陆元儿过来回话,本帅还请了国师的真话符,究竟事实如何,一试便知。”
“这不可能……不过元帅说的也有道理,”陆侯显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傻傻的否认。
那边,陆元儿已经被叫到了主营帐,进门便给在座诸人行礼,只是她扫了眼地上小兽凄惨的尸体,却并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反而是一脸疑惑。
“这是怎么了?”
“陆元儿,你可认识这小兽,可是你将它偷偷放到了阵石的缝隙?”陈刚严厉的问。
“你在说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想冤枉我?”陆元儿激动又委屈的道,气的眼睛都红了,若非早就知道她是个包藏祸心的,否则连姜酒卿都会怀疑是不是冤枉了她。
陆侯赶忙道:“元帅不是准备了真话符?若是不信,直接用上试试。”
君不言闻言,直接祭出了自己的符箓,就贴在了陆元儿的身上,而这个过程中,宣诚长公主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给过众人一个眼神。
“真话符?好,你们有什么问的,直接便问吧,”陆元儿像是也不服气的道。
陈刚立刻就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陆元儿眼睛一闪,原以为她会说出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没想到陆元儿冷笑一声,回答的与刚才如出一辙。
“阵石之事与我无关,那夜操练偶遇我也只是好奇多问了几句,绝对没有对阵石造成丝毫破坏,想冤枉我,你们找错人了。”
说完这句话,陆元儿仿佛还露出了几分挑衅的表情。
姜酒卿当时就变了脸色。
难道真的弄错了?
说完这句话,陆元儿身上的真话符箓也自燃了,显然这种控制人心神的东西,一旦用出,是有时间限制的。
再看君不言与燕大元帅,和燕北的表情,就比较微妙了。
“既然此事与陆小姐无关,那你可敢再发个誓言?”君不言问。
“什么誓言?”
“就用自己的命发誓,你与阵石之事没有任何关系,若今日在帐内,你有半句虚言,就让你来日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陆元儿面色一变,道:“国师,你好生歹毒,明明此事与我无关,母亲,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发誓这种事明显是有些过分了。
关键,也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就连燕北也有些不太赞同。
但君不言却是坚持,“若是你不敢,便就是心虚了,长公主,既然不是令爱做的事,她为什么不敢发誓?”
君不言刻意的问了一句长公主。
而平日也算能言善辩的长公主,今日却像是没了魂儿一般,闻言才反应过来道:“元儿,国师让你发你就发一个吧,难道你不想洗脱嫌疑吗?”
陆元儿眼底恨色一闪,只好发誓道:“我陆元儿对今日阵石被破坏之事,没有任何关系,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众叛亲离,不得好死,满意了吧?”
“满意,恭喜陆小姐洗脱嫌疑,陆小姐可以走了,大元帅,看来,此事更加扑朔迷离了,”君不言表情奇怪的望着燕大元帅。
“若不是陆小姐,那就是末将检查不严,被歹人钻了空子,末将愿承受责罚,”陈钢跪下道。
“你的确实检查不严,下去领二十军棍吧。”
燕大元帅道。
“是。”
虽说陈钢只是一时失察,并非祸因,但既然连唯一的嫌疑人,陆元儿都没问题了,此事也只能暂且如此。
因为确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不想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姜酒卿忽然道:“本侯还有一个法子,可以找出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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