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凛叶闻声一慌，摔到床下。
“你说什么？”
师父怎么会娶别人？他明明答应过的……
兰心连忙将人扶起，可孟凛叶转身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一路上，不少仙宗弟子都看着她狼狈的模样。
窃窃私语传入孟凛叶耳中。
“果然，宗主和知澜圣女才是天生一对！”
“你瞧她瞎眼的模样，怎么能当宗主夫人？”
“这样的人，只会让仙宗成为笑柄。”
知澜？！
孟凛叶呼吸一窒，寒意从心口渗透到四肢百骸。
她按照记忆摸索到主殿，刚走进，司鸿祯冷淡的声音传遍四方。
“本尊会与孟凛叶解除婚约，迎娶知澜为妻。”
孟凛叶猛地愣在原地，茫然地望向司鸿祯所在的方向：“师父，你真要解除婚约吗？”
司鸿祯闻言眸光一缩，显然没想到她会来。
他不禁拧眉道：“你来做什么？”
四周的目光落在孟凛叶身上，带着审视、不屑、怜惜等。
孟凛叶步履蹒跚地走上前，心痛如绞：“师父是要娶圣女吗？”
司鸿祯阖眸，眉心带上倦意和不耐。
他走下主位，一袭银丝司袍，不染纤尘。
“凛叶，与你定下婚约是为师思虑不周。”
“你救过我，在我最为落魄的几年不离不弃，甚至不惜将双眼换给我，我甚是感激。”
“但我不爱你……对知澜才是爱。”
孟凛叶的心，痛到难以呼吸。
原来……师父对她真的只是报恩。
一侧的知澜款款上前，笑道：“凛叶师妹，我与玄之哥哥已有肌肤之亲，昨夜我还亲自为他解了媚毒，成亲自是应该的。”
孟凛叶倏地震住，盲着眼望向知澜。
肌肤之亲？
可昨夜为师父解毒的人，分明是她！
孟凛叶咽下喉间涌上的腥涩感，想解释的话终究化为了凄然一笑。
可她不能用这样的事情，去逼迫任何人……
她逼出破碎的颤声：“我愿意听从师父的安排。”
司鸿祯袖中的手缓缓缩紧，沉声道：“你明司就好。”
孟凛叶抿唇，转身就踉跄着离去。
她怕自己再多停留，会在众人面前哭出来给师父添乱。
可刚走两步，孟凛叶就吐出一口鲜血，轰然倒下。
……
两日后，她才从昏迷中苏醒。
身上还在发着高热，鼻尖传来熟悉的清冽气息。
“你醒了。”
孟凛叶茫然转头，怯生唤道：“师父。”
司鸿祯长叹一口气，握住孟凛叶的手，轻声问道：“你可怨恨师父？”
孟凛叶头脑发沉，却下意识摇摇头：“不怨，徒儿只愿师父欢喜就好。”
顿了顿，她小声询问：“但师父……对凛叶有没有过一丝感情？”
司鸿祯被这话击中心头，莫名悸痛。
接着，一阵莫名的愧疚涌上，难以呼吸。
他移开眼：“你始终都是师父的徒弟，好好养病，莫再多想。”
说罢，便匆匆起身离去。
孟凛叶攥紧了被褥，泪水从眼角滑下浸湿了枕巾。
翌日，司鸿祯和知澜的婚期就被排上了日程。
入夜熟睡间，孟凛叶被仙宗庆贺的烟花声吵醒。
她撑起身子侧耳听着，神色愈发悲寂。
因为司鸿祯曾对她说：“等我回去，我定放一场盛世烟花求娶你，向仙门各界宣告这桩盛事。”
可如今，他身边的新人却不是她。
孟凛叶挣扎着下床，脚步一绊就要摔倒。
下一刻，一双微凉的手从身侧搀扶住她。
熟悉的戏谑声自头顶响起：“小医仙，许久不见，怎么还是这般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