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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妈当时就疯了,现在一到夜里,就能听见悲怮哭嚎声。
  说是外地盲流干的,凶手还没抓到,女孩们不敢再走夜路,走也让男朋友或者兄弟接一接。
  蒋家里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氛围之中,不知是疑神疑鬼,还是那凶手真的胆大包天,这几日又有几个女孩说,走夜路的时候,恍惚有人跟着。
  孩子们不懂,只隐隐约约从大人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来,最近有坏胚,很危险。
  一个小孩问:“你怎么晓得伊就是杀人犯?”
  “一看就晓得。”小胖子连比划带说:“头发噶长,看不到眼睛,瘦精精,白潦潦,活似个水鬼,小叔叔讲,伊就是杀人犯,让我躲远点。”
  小朋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要是我,我就一拳把伊给打趴下。”
  “我把额头露出来,我外婆说,额头上有火,水鬼都慌火呢!”
  淑芬小卖部前面是柜台,后面是母女住的地方,张淑芬正在择菜,闻言探出头来,喊:“干啥玩意儿!小兔崽子又跑这儿来扎堆,写作业去!”
  张淑芬素来很凶,小孩子们最怕她,顿时一哄而散。
  天是有点暗了,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张淑芬对杭攸宁说:“下午你去进一箱汽水回来,顺便在公交站接你姐,路上黑,别让你姐自己走。”
  汽水可不轻,杭攸宁道:“我自己去么?”
  张淑芬看她这呆鼓鼓的样子就来气:“我去了谁给你姐做饭啊?推个自行车就回来了!一身的懒肉!”
  姐姐杭雅菲大学毕业之后,在外贸公司上班,总出差,公司也有宿舍,一个月就回来一两次。
  这一两次,对张淑芬来说就跟过节一样,今天起早抢到了一个肥嘟嘟大鱼头,跟笋片千张一起炖,就是一锅鲜掉眉毛的鱼汤。
  杭攸宁被骂习惯了,挠挠头,就推着自行车出去了。
  买完汽水,雨已经下起来了,是江南地区常见那种濛濛细雨,不大,但是淅淅沥沥个没完没了。
  杭攸宁把汽水绑在后座上,用雨衣罩好了,慢慢地往公交站走。
  雨声淅沥,她想起小时候下雨的时候,爸爸用大雨衣将她裹得滴水不露,放在二八大杠上,他说:“宁宁,下雨天坏人容易出来。”
  “为什么呀爸爸。”
  “云太多,把老天爷的眼睛遮住了,还有雨水一冲,把做坏事的痕迹给冲没了,人就像没做过坏事一样。”
  那这样的小雨算么?还是只有老家那种磅礴的大雨,才会有坏人出来?
  公交站并不远,离家也就一公里。
  但要回去的时候,要走一条小路,一边是废弃饭店的外墙,一边是河边齐腰高的蒿草。
  白天人来人往的,没什么事,天暗了一个人走,的确容易心里发毛。
  公交车一辆接着一辆,杭攸宁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杭雅菲下来。
  她估摸着杭雅菲今天是不会回来了,这是常有的事。
  她一边因为没见到姐姐而沮丧,一边又因为能独占大鱼头由衷的开心起来。
  此时雨已经下得更大了,就像无数伶仃的小脚在河面上跳舞。
  杭攸宁走在那条小道上,四下无人,静极了,只能听见雨水哗啦,哗啦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辆车经过,带起一阵水花,雪亮的车灯映亮了围墙上的影子——两道影子。
  杭攸宁慢慢攥紧了手里的雨伞,她凝神的听着,除她之外,还有一个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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