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景收回顿在空中那只手,再看向她时已经恢复自然。
“你要回县里吗?要不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了,我还有点工作没完成呢,我跟同事一起回去就行。”
平芜说完后径直往外走,正逢手机铃声响起,向菁菁找不到她了。
“我这就出去,你等我一下。”
袁景看她熟练的接电话回答,在她推门前先一步走到她身后替她把门打开,跟在她身后护送一路到外面的小道上。
向菁菁的视线在两人面前转了转,很机警的捕捉到一些不易察觉的故事,人跟人之间的氛围是很神奇的,有时候不在交谈和距离上,就像他们两个现在站得并不近,甚至给人一种刻意疏远的陌生感,可她就是无比笃定,这俩人绝对不一般。
果不其然等她告诉平芜下午她自己上山让她休息平芜却拒绝时,站在一旁沉默的袁景到底还是没再安静下去。
他转头看向平芜,满脸不可置信,“脚都伤了还要上山?”
平芜很认真的点了下头,她觉得她们俩一起比较快,而且向菁菁自己拍照肯定忙不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脚好得太快了?”
袁景对上她执拗的眼,眉间有一缕苦恼在这时候将他笼罩,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过分,他将语气放缓,“我替你去,你别上山了。”
平芜觉得他有点莫名,刚想说不用结果他已经很自然的背对着她们两个往后山的方向走了。
她小跑两步跟上他,拒绝的很快,“不用了袁景,我们要去看枝剪程度,你能看得懂吗?”
这话一出,他突然停下脚步。
“也是。”
袁景转过身避开她的视线,罕见的牵了下嘴角,只是那笑容里却有几分苦涩。
是的,他根本帮不上她什么忙,反而还徒增她的麻烦了,他早该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却还是一次又一次,无法控制不对她关心。
“那你忙,别再受伤了。”
平芜点点头,叫上向菁菁一起背对着袁景往后山走,这场面有点分道扬镳的意思,向菁菁扶着她的胳膊频频回头。
末了她笑意颇浓,“真没想到他原来是这样的人。”
平芜有些疑问,向菁菁主动跟她讲起以前见过袁景的情形,最后又补充了句。
“性格太高冷了,不爱说话看着也冷冰冰的。”
平芜闻言笑了笑,下意识为他正名。
“他以前就这样,其实性格挺好的,只是慢热。”
跟板栗很相似,外皮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刺,轻易不肯开口,只有足够熟悉了,才会发现内里蕴含着像珍珠一样宝贵的褐红色果实。
向菁菁意味深长看着她,露出一个总算被我猜对的神情,亮晶晶的瞳仁里都是熊熊燃烧起来的好奇心,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多问,闲聊两句就进入工作状态,到山上后让平芜找了个阴凉空地休息,自己则是拿着相机逐一拍照记录去了。
下午将近五点钟,两人拖着一身疲惫回到研究所。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在下班,该回家的回家,该接孩子的忙着接孩子。平芜在电脑上整理了今天的下乡记录,写到一半有人敲了敲她办公室的门。
转头一看,竟然是平建瓴站在门口。
“爸?”
她突然精神起来,十分错愕并吃惊。
“您怎么来了?”
平建瓴温和笑笑,给自己找了个看不出破绽的绝妙理由,“到隔壁县有个工作,正好路过燕北就想着来看看你,你妈让我给你带了些薄衣服,在门口的时候碰见你们所长,就顺便进来看看你的工作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