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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沪市。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温润的男声带着港台腔,背影音乐混杂滋滋作响,吵得我耳根疼。
  过去我很喜欢听这歌,但现在已经是2024年了,谁在家里放这歌?
  是孙子还是儿子?
  我艰难睁开双眼,却是一愣。
  歌声是从眼前的方块黑白电视机里传出来,屏幕还频闪着雪花,两根天线直直杵着,遮住了墙上的黑白结婚照。
  “爸爸,我要吃冰棍儿,给我一块钱!”
  耳边又响起一道稚嫩的童声。
  我错愕转头,看向站在门口交谈的一大一小。
  那明明是我已经死了多年的丈夫沈淮之和缩小版的儿子沈孟洲!
  我是在做梦吗?
  可是沈淮之一身黑长风衣飒飒,淡淡望向我的眼神那么真切。
  他低沉的醇声响起:“月梨,我马上要去外地拍摄了,你少让团团吃点儿冰棍。”
  我暗掐了自己一把,不是梦,她真的重生了!
  我盯着沈淮之,出离的震惊却又被积压心底的愤怒代替。
  沈淮之,我的丈夫,也是电视圈内有名的导演。
  上一世,我孟月梨也是小有名气的女歌星,和沈淮之搞对象时怀了孕,沈淮之劝我退圈结婚相夫教子。
  婚后,沈淮之待我很好,十几年如一日。
  日子岁平淡却也温馨,我虽有遗憾却也无悔。
  直到沈淮之死后,一个容光焕发的女人带着私生子冲进葬礼,要求分家产。
  我才知道自己被沈淮之骗了!
  他不但带着这个秘密死了,还留我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成为公众的笑柄!
  他在电视圈混得风生水起,成为名躁全国的金牌导演。
  而我孟月梨呢,几十年如一日操持着家里,替他尽孝床前伺候父母,养育孩子,成了个身材走形黄脸婆。
  外面那个女人掏出沈淮之手写的遗嘱,抢走了我大半的家产。
  自此我被彻底击垮,卖掉房子搬进了偏僻养老院准备了此残生。
  却没想到,一睁眼重生了,重生到了1985年。
  想到这里,我微微扯了扯嘴角,在心中感叹老天有眼。
  我淡淡回了沈淮之的话:“知道了。”
  若是换做上辈子,我定然是要上前嘘寒问暖一番,让他在外面注意自己的身体。
  沈淮之一愣,似乎察觉到我有些异样,但却没在意。
  他只当我只是像从前一样不舍得他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他牵起儿子小手走到我跟前。
  “月梨,家里就交给你,等我这部戏拍完后,我就回来陪你和儿子。”
  我轻轻侧了侧脸,淡淡“嗯”了声。
  他说的以后,永远都在下一部戏后,从来没有兑现过。
  他吊了我一辈子,我也磋磨了自己一辈子,我的心已经熬死了。
  沈淮之拖着行李走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五岁的儿子沈孟洲仰着脖子看我。
  “妈妈,你给我买冰棍好不好?洲洲真的很想吃。”
  我蹲下身平视他,语重心长跟他商量:“冰棍吃多了拉肚子,明天再吃好不好?”
  沈孟洲小脸一皱,瘪着嘴就冒出了眼泪。
  “不好!爸爸只给他另一个儿子买不给我买,你是我妈妈为什么也不给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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