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学生?”
温佩柠没有睁眼,问了驾驶座上的男人...男孩一句。
这人是先前眼尾有小痣给她摁腿的男模,在她离开后跟在她的身后,问她需不需要司机。
“是。”
温佩柠没有看他就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出了一丝紧张。
“缺钱?”
这两个字落,前面的人许久没有说话,温佩柠睁开眼和正从后视镜看着她的男孩视线对上。
“缺钱并不可耻,可耻的是知道自己缺钱还自尊心泛滥不敢承认。”
温佩柠嗓音是一贯的柔和,说这话也仅是看在这人比其他的男模不知是纯情了几倍。
觉得好玩而已。
温佩柠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她向来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是,我缺钱。”
这几个字明显是男模从嗓子底沙哑出来的,带着难以启齿的羞愧。
“名字,年龄。”
“耿源,20。”
“在你大学毕业前做我的司机,我每个月给你两万。”
“两万太多了,五千....”
“耿源、没有人会嫌钱多。”
“是。”
“去南庭。”
“好。”
南庭是港城仅次于檀宫、御庭别墅的存在,是温佩柠靠自己的能力买下的房产,连温家也不知道南庭是她的房产。
——
耿源看着面前比平民区高档出不知多少倍的别墅,整个人有点不自在。
他知道她有钱但不知道她这么有钱。
南庭的名号,他经常听学校里的男生说.
“姐,姐姐,我就先走了,车给你停好了。”
“站住,这么晚了,在南庭你打不到车的,在这休息一晚吧,反正房间很多。”
温佩柠叫住同手同脚想急促离开的耿源。
“放心,我又吃不了你,对了,我姓温。”
“谢谢温姐。”
耿源整个人有点紧张,活像她是个吸食人精气的妖怪一般。
——
翌日下午。
“喂,父亲。”
“嗯,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的。”
温佩柠挂断电话,脑中思绪繁杂,她没想到裴家这么快就商量订婚了。
温父打电话来是告诉她,今天晚上在香榭居温家和裴家商量相关事宜。
她轻敲着手机,眸中意味不明。
和裴家订婚板上钉钉了。
香榭居顶楼包厢,温家的人已经提前到了,除了温岑砚。
距离7点还有半小时,裴家的人一个都还没有来。
今天的婚事说是商量,其实就是温家迫不及待上赶着将她卖出去,向温家换取利益。
她敛下脸上多余的情绪,背部挺得笔直,一如既往将温家大小姐的端庄、优雅展现得淋漓尽致。
7点过10分,裴家tຊ的人还是没有来。
温父的脸上已然出现了龟裂。
“吱—”
众人脸色好转向门看去,看到人的那一刻又黑了下来。
来人是温岑砚,不是裴家人。
“裴家不将我们温家放在眼中,我们还要将柠柠嫁进去吗?!”
温岑砚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
温佩柠一直不变的脸色出现了一点异样,她立在身侧的手生硬得不行。
“久等,路上堵车了。”
一道幽沉、醇厚如未经雕刻的玉石一般,带着像磨砂般的质感传到在座的温家人耳中。
裴祁寒自门外而来,浑身带着难以掩饰的慵懒肆意。
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温佩柠被温岑砚拽住的的手腕。
眸底意味不明。
真正的重视又怎么可能会迟到,不过是下马威罢了。
温佩柠朝温岑砚轻微摇了摇头,拨开了被他拽着的手腕。
温岑砚猛然攥紧了拳,木楞得被温母拉着手臂坐下。
“我们也刚到不久,裴兄好久不见,身子还是一样的硬朗。”
温父的脸上带了一点献媚,和裴祁寒的父亲裴建攀谈。
裴家来了4人,裴祁寒、裴建、裴夫人以及一个年轻的女人。
那女子挽着裴夫人的手腕,看起来关系很是亲密,温佩柠面色不变,这女人不是裴家的小辈。
也不是港城世家的女子,要么是其他城世家的亲戚,要么是裴夫人替自己儿子挑选的老婆。
温佩柠面色不改,合情合理的招呼着裴家的人,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
晚餐过半,话题正式移到了两家的联姻上。
“佩柠这孩子我看着欢喜,我们裴家这边看的订婚日子是一个月后,不知佩柠那时有什么安排没有?”
裴夫人坐在她的右侧,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拍着,眸中似乎是对她很满意。
温佩柠懒得去探究裴家深沉的意思,端庄、古板的回复裴夫人。
“佩柠没要紧事,一切全凭阿姨作主。”
说这话时温佩柠是笑着的,五官顿时明媚了起来。
“佩柠长得真好,和我们祁寒很相配。”
她装作害羞的侧过了头,却和裴祁寒意味不明、打量她的眼神对上。
她朝他释放出一个善意的笑,男人却扭过了头。
温佩柠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高冷个屁。
死装男。
裴家对温父温母上赶着巴结的举动,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反感,但是从裴夫人不经意间露出的表情。
温佩柠知道,裴家是瞧不上温家的。
不过她没什么感觉。
反正同样的谁也看不上谁。
谁又比谁高贵多少。
她对裴家选择温家的原因不感兴趣,也不会主动去问,问不问对她来说都没意义。
本就是毫无感情的联姻工具。
最后,裴家和温家正式确定订婚日期。
估计当天晚上两家就会发通告。
裴夫人美其名曰让他们两人培养感情,结束的时候让裴祁寒送她。
——
劳斯莱斯幻影车上。
温佩柠坐在副驾驶,两人一路无言,裴祁寒开车很快但是很稳,特别是在晚上一半脸影藏在昏暗的灯光下。
光影婆娑间,冷硬的下颌角也柔和了不少。
“南庭别墅,谢谢。”
车子驶入香榭大道,温佩柠终于开口对裴祁寒说了一句。
“啧,我还以为温大小姐打算一直不说话呢?”
裴祁寒看不清意味的眸子淡淡地朝她这边睨了一眼,说出的话带了一些讥笑。
“裴总看起来不是话多的人。”
裴祁寒舌尖抵了抵后嘈骨,劲瘦却流畅过分的手掌帅气的打了个弯道。
真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话多。
“温大小姐原来也会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