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佑狞静默不语。
我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我从花娘子口中知道了卫佑狞买下我的价格。
足足千两银。
“月儿，你可真值钱呢。”
花娘子把银子倒在桌上，一一数着，脸上笑容灿烂。
“喏，这一百两是你的。”
“谢谢花娘子。”
“还叫我花娘子呢？”
“谢谢妈妈。”
我生硬的改了口，收好了钱，带着花间楼的丫鬟出了门。
丫鬟是花娘子安排的，名义上是丫鬟，实际上是监视。
到了医馆，交了钱，师父依旧昏迷着，我请了个嬷嬷贴身照顾她。
杜严枫急匆匆赶来，眼下青黑一片。
“月儿，我筹到钱了。”
我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没有让湿意蔓延。
“严枫哥，谢谢你，不过不需要了。”
“为何？”
“我已经入了花间楼。”
杜严枫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嘴唇颤抖。
我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复杂极了，肯定对我怒其不争。
“严枫哥，以后我们就当从未相识吧。”
我拎起裙摆，走过他身边。
他没有拦我。
我本来就配不上他，入了花间楼后，更加配不上了。
良家子，清白日子，与我无缘。
从这日起，卫佑狞连着七日买下我，他也不做什么，只安静地在我屋中喝茶或者喝酒。
渐渐地，我好似也习惯了他的到来，睡姿不再如同最初那般僵硬，偶尔也会翻身，露出半个酥胸。
他却始终如老僧入定。
我挺无奈，也有些好奇。
“你为何买下我，又不要我服侍？”
“与你无关。”
我侧着身，托着腮看他，想起他的身份。
“听闻你是庶子？和卫清婉同父异母？”
卫佑狞这才给了我一个冷漠的眼神：“你想问什么？”
“卫家大郎是你害死的？”
卫佑狞眯起眼睛：“不是。”
“他们都这么传。”我无所谓的耸肩，“既然你没有害死卫家大郎，又为何要替卫清婉卖命？她让你往西，你不敢往东。
我相信卫清婉没有直接杀害我姐姐，但是她并非好人。
在定远侯府，只要丫鬟或者奴仆有一丁点不如她意，她都会下重手惩罚。
侯府后院那口枯井不知埋了多少冤魂……
除此之外，她还在外侵占民田、开赌场、放印子钱。
她手里的每一锭银子，都占满了无辜百姓的血肉。
这些，你帮她处理过不少吧？”
卫佑狞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漆黑。
我无惧无畏，淡笑着和他对视。
“姜月儿，知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话落，就不再理我，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我深觉无趣，径自睡去。
卫府。
“卫佑狞！你到底在做什么？！”
卫佑狞刚走进前院，就被兜头砸了个茶盏，茶叶落了他一身。
卫清婉满脸戾气，怒火中烧地瞪视着他。
“我让你帮我解决掉那个小贱人！你竟然跑去睡她？！还连续睡了足足十日！怎么？你睡上瘾了？！”
卫佑狞眉峰紧皱，看向她，又扫向一旁冷漠喝茶的卫老夫人。
“母亲。”
“嗯。”卫老夫人微微点头，态度十足轻慢，看向卫清婉时却带上了一丝宠溺。
“好了，婉儿，听你弟弟把话说完。只是一个妓子罢了，哪里需要你如此着急上火。”
“娘！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厉害！赵桓只是和她相处了几日，就被勾走了魂，为了她竟然把我休回了家。”
“休得胡言乱语。你们是合离。”
卫老夫人打断她的话。
合离和休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