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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泽煜拿着鲁班锁到清波池时,林以棠同李泽安在冰湖上嬉戏。
  他并未靠前,站在假山后瞧着两人玩闹,黑沉的眼睛睨着林以棠牵着李泽安的手。
  林以棠穿着天蓝绒毛斗篷,乌发半挽在头侧,饰以冰蓝色流苏步摇,散下来的部分黑发披散在肩膀处,明艳又灵动。
  小胖子李泽安在林以棠的教导下滑冰,高兴的乌溜溜的大眼睛仿佛会发光,白面团子的面颊看起来就很好揉。
  在林以棠要揉上李泽安手感极好的脸蛋时,李泽煜上前。
  还未说话,李泽安便躲去林以棠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角,露出一双眼睛偷看,不忘问好:“见过太子殿下。”
  林以棠朝李泽煜行礼,态度不冷不热,“见过太子殿下。”
  从李泽煜出现在冰湖,林以棠就看到他了,但不想理他。
  李泽煜走到林以棠面前,将手里的鲁班锁往林以棠身后递,惜字如金,“对不起,这个给你玩。”
  说是对李泽安说的。
  林以棠知道,这鲁班锁是李泽煜老师送他的,这些天他走哪带哪儿,爱不释手。
  但现在,居然要送给李泽安。
  别人不知道,林以棠清楚,李泽煜认死理,占有欲特别强。
  李泽安眼馋地看了看那鲁班锁,想到皇子所太监的嘱咐,到底不敢接,瓮声瓮气道:“我原谅你了,这个不要。”
  林以棠探究的目光在李泽煜身上逡巡,心里不免疑惑,他这是真的改过自新了?
  李泽煜捕捉到她的目光,将鲁班锁塞进李泽安软乎乎的小肉手,“给你。”
  李泽煜没有一开始就推他,李泽安不怕了,从林以棠身后出来,“真的送我玩儿?”
  李泽煜点头。
  李泽安好哄得很,给点诱惑就屈服,“那我原谅你了,以后别推我。”
  李泽煜点头。
  当事人已经和解,林以棠自没有再冷着李泽煜,甚至有些欣慰。
  在李泽安邀请李泽煜加入他们时,林以棠欣然同意,将她同李泽安摘的红果子分给李泽煜。
  苦口婆心对他说:“以后不要随便欺负人,谁也说不好未来如何,万一你欺负过的人强大了,以后也会欺负你。”
  隔阂化解,一旁的夏元德都松了口气,坐在凉亭的栏杆上拜神仙,天知道他这几天受了多少累。
  等他感谢完各路大仙菩萨,再抬头,吓的浑身是汗,整个人惊坐而起。
  湿了衣裳的林以棠同李泽安蹲在冰面上,急的哭喊,他家金疙瘩太子殿下没了踪影。
  夏元德连拂尘都不要了,凑近瞧 ,林以棠面前的冰面上多了个窟窿。
  夏元德差点晕死过去。
  等他走过去,暗处的侍卫已经把李泽煜从冰湖里救了出来。
  李泽煜浑身湿透,闭着眼躺在冰面上,面色苍白如纸片。
  林以棠教李泽煜和李泽安滑冰时,没注意到冰面已经有了裂缝。
  李泽安爱玩,林以棠没注意时在冰上跳了一下,超大的重量一颠,冰层破裂,身旁的林以棠半个身体掉进湖面。
  李泽煜为了救林以棠,死死拽着她的胳膊,好不容易将人捞出来,自己脚下的冰层破裂,掉进了冰湖。
  林以棠被吓的半死,第一次哭的流了鼻涕,更多的是惶恐。
  李泽煜被送往东宫医治,一流水儿的御医往东宫跑,皇上太后也第一时间得了消息。
  好在结果不是太坏,李泽煜只是呛了几口水,着了凉。
  此事可大可小,放在皇上太后面前就是天大的事,他们不敢想象如果侍卫再晚一步,太子会遭遇什么。
  即便了解了事情因果,得知是意外,太后依旧面含怒气,阴沉沉地盯着满屋子的宫人,“全部拉下去杖责二十。”
  至于三皇子和林以棠,太后到底有考量,以年纪小为由,禁闭半月,以后不许在宫内随意走动。
  林以棠被关进了偏殿,这下老实了,在嬷嬷的看管下,日夜为太子殿下祈福抄经。
  她心中对李泽煜有愧,却也知道那些宫人才是最无辜的,御前侍奉,随时都要面临掉脑袋的危险。
  在偏殿待了一日,顺芳姑姑便解了她的禁,急匆匆拉着她去东宫,说是李泽煜醒了见不到她,不肯喝药。
  太后见到她时,冷哼了句,“你倒真是有本事。”
  说完拂袖离开。
  林以棠端着药碗去看榻上的李泽煜,发了烧,红着脸蛋,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蛋上,“……阿姐,我没让皇祖母打他们。”
  李泽煜说完,直起身子就着碗喝了药,喝完药抱着她的手便睡了过去。
  林以棠心里酸涩无比。
  李泽煜生病期间,林以棠一直照顾他,后来他病愈,林以棠似乎是想明白了,也可能真的装作不明白,不怎么和李泽安玩了,任何事都由着李泽煜。
  即便有时早起,她发现李泽煜睡在她床尾。
  时间不紧不快过着,很快到了腊八节,太后娘娘邀请了许多命妇贵女进宫赴宴。
  其中便有平阳侯府一家,来的有平阳侯夫人宋芳雪,嫡小姐林卿月和三小姐林翩月。
  林以棠作为明溪公主伴读,就该随着公主一同赴宴,临走前,李泽煜不依非要同她一起。
  林以棠这次没依他,正式场合,太后办宴,怎能还同从前以前不顾礼数,她要是跟一同李泽煜去了,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林以棠随着明溪到时,来人已经差不多了,她同明溪公主坐在最不显眼的后方矮几前,余光投向位于她们下位的平阳侯府女眷。
  宋芳雪有诰命在身,一身命妇服,华贵威严。
  林卿月位其右侧,身着锦绣芙蓉裳,腰间坠着一条浅色玉带,梳着青云莺丝头,斜斜饰以棱花碧玉簪,薄妆桃面,矜贵极了。
  林翩月应当是被姨娘提点过,穿的略微朴素,天青色银丝绣裙,发髻间是两朵做工精致的碧色珠花,耳间的镶金东珠耳环是亮点。
  林以棠看她们,她们也在看林以棠。
  林翩月同林卿月窃窃私语,“姐姐,我瞧着林以棠在宫里混得也不怎么样,前阵子我还听说她被罚过禁闭,必然失宠了,瞧瞧她那寒酸的模样。”
  太后前些日子对林以棠不喜,今日本该热闹,她不想太引太后注意,只想草草参加了事。
  由此她一身烟罗琦云裙,发间只有一支明溪公主送她的蝴蝶沉花银钗。
  两桌邻近,林卿月率先搭话:“许久未见,棠妹妹近来可好?从前的事是姐姐听了小人谗言误会了妹妹,姐姐已经受过罚,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林翩月也道:“祖母在家甚是挂心与你,即便你求了皇上彻查那事,在侯府引起不小的乱子,惹人非议,祖母忧心卧床还是时刻念着你,谁曾想妹妹来了宫中许久,竟半点没想起祖母,妹妹将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咱们侯府啊。”
  姐妹俩此话一出,引起旁人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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