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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霜身形因为害怕晃了晃,又像是想到什么,冷笑道:“要是你这么做了,不就恰好证明你的确是个品行恶劣之人?”
  “恶意预设之辞,”黎清浅不慌不忙地说,“那我便告诉你,就算我这么做了,也完全是因你口出狂言所迫。家中出现刁奴,难道手掌管家之权的人还不能予以惩戒了?”
  “少拿鸡毛当令箭,你如今管事也不过是暂时的。你这副品行,怎么可能服众……啊!”
  云衣抡圆了胳膊,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直接把云霜给打得又摔倒地面上。
  还不等她坐直,只听黎清浅又说:“云霜,你是从什么时候跟在我祖母身边的?”
  云霜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这个问题,她答不上来。
  对于她这个反应,黎清浅微微蹙眉,又问:“是谁把你送到祖母院里的?是如今府中夫人吗?”
  云霜的眼神近乎空洞,像是对柳氏的名头感到陌生。
  不对劲。
  黎清浅给云衣使了个眼色,云衣便将云霜的身形摆正,迫使她与黎清浅对视。
  “你既不愿说,那方才你对我的那些不敬之举,所有的惩罚,你便悉数受着吧。来人!”
  一声令下之后,正堂外的院子里就出现几个虎背熊腰的嬷嬷。
  “拖出去,杖责二十!”
  云衣应声把人拖了出去,可不到十大板,云霜便晕了过去。
  黎清浅摆摆手,让嬷嬷们把她锁进柴房,看住了。
  云衣叹着气给黎清浅捏肩,“也不知这夫人究竟交了些什么给云霜,她竟这般怨恨于姑娘。”
  黎清浅轻轻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摇了摇头,“方才我问她时,她的第一反应不像是从柳氏手里出来的。”
  “那……是四姑娘?”
  有这个可能,黎舒月也是重生而来,只是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也已重生,而在她眼里,自己前世就是抢走她一生荣华的罪魁祸首。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把这个想法否决掉。
  她和黎舒月是刚好重生在城宁江的船上,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把云霜教得对自己怨气这么大。
  况且云霜像是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黎府,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来的黎府,若是黎舒月的人,又怎么会对柳氏的名头感到陌生呢?
  云衣见她思考得入迷,不由地蹲在她面前说道:“不管她是谁送来的,当务之急是要处理这府中要害老太太的人。云衣知道姑娘向来都是有谋算的人,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黎清浅看了看自己房中墙上挂着的那幅美人图,“那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咯。”
  *
  翌日,天蒙蒙亮时,黎舒月的院子里就传出一阵愤怒的吼叫:“你说黎清浅要审问下人?那为什么不审她院子里的人,跑到我院子里来发什么疯?”
  云衣淡淡一笑,“四姑娘,我家姑娘的意思是,审问整个黎府的下人。别说是四姑娘院里的人,就是老太太身边的人,昨儿也被请了过去。”
  黎舒月重重地一拍桌子,“她还真以为自己拿了管家权就能在黎府呼风唤雨了?前脚父亲刚去上朝,后脚她就开始耀武扬威,怎么,当我母亲是死了吗?”
  “四姑娘慎言!”云衣脸上的笑容敛去,“大清早地诅咒自己生母,若是四姑娘这番话传了出去,怕不是要治个不孝大罪,那可是要杀头的。”
  黎舒月气得浑身发抖,扬起巴掌就要上前打向云衣,可云衣早就做好了准备,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
  黎舒月扑了个空,还准备再扑上去,云衣就已经让嬷嬷们带上了她府里的几个丫头往院外走。
  临走前,面作恭敬地朝她福了福身,“四姑娘莫气,也不是要把她们几个怎样,只是我们姑娘既拿了管家权,就得对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负责。奴婢奉三姑娘之命,提醒您,还请四姑娘莫要再口出狂言了,前两日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黎舒月浑身气得发抖,这贱皮子还敢拿自己前两日那番话来讥讽她?母亲就是因为这个被禁了足,还被收走了管家权!
  云衣这贱奴不就是仰仗黎清浅才这般放肆吗?可偏偏自己想把她杖责了、打发出去,还得经手黎清浅。
  都怪母亲,出的什么馊主意?
  若是管家权如今还在母亲手里,自己也犯不着这么憋屈。
  不对,冷静下来的黎舒月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刚才黎清浅带走的丫鬟里,有母亲昨天拨给她的玉萝!
  母亲干的那些事,玉萝几乎无一不知。
  难道黎清浅知道了她生母的事?
  不对,前世直到死黎清浅都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就连她都是出嫁三日回门时听母亲说的,不然也没法用这件事把黎清浅骗到后山山崖。
  黎舒月心中大惊,下意识便要冲出去把玉萝给带回来。
  但又想到前面和黎清浅的两次正面冲突,都是自己与母亲吃亏,此事事关自己的前途,直接关系到自己日后能不能做皇后,绝对不能莽撞。
  想了想,还是决定像之前那样偷偷往金玉院去,找自己的母亲商量对策。
  *
  云衣带着一行人回到静影居,第一件事就是附在黎清浅耳边低声道:“姑娘,四姑娘果然偷偷跑去了金玉院。”
  黎清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对外扬声道:“如今母亲尚在禁足,四妹妹便像是做贼一般往金玉院去。前有不顾祖母病重之举,后又不把父亲的命令放在眼里。”
  本身站在正堂外,还对黎清浅一脸不屑的玉萝,在听到这话时,脸上浮现了一丝明显的慌张。
  黎清浅还没问话,她便先开口道:“三姑娘莫怪,我们四姑娘是惦记着自己的母亲,关心则乱才做出这番举动。奴婢知道姑娘如今有了管家权,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还请您体谅一下我们四姑娘,毕竟……”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有意地抬了一下头,眼含讥讽地对着黎清浅笑了一下,“舐犊情深,三姑娘年幼丧母,定是没体会过了。”
  黎清浅勾了勾嘴角,“玉萝,你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玉萝低着头,有些纳闷地皱了皱眉,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按理说,三姑娘在这府中伏低做小这么多年,一朝得势,眼里定是容不下沙子的。
  自己这般出言讽刺,她不应该狠狠地罚自己一顿,以此自露马脚,夫人也就有理由把管家权收回来了啊。
  可黎清浅心中并不把这当回事,前世在做皇后时,自己被文武百官痛批了多少年,呈给江凛的奏折里有多少明里暗里的咒骂,甚至还有江凛在阅后的一句又一句“爱卿所言极是”。
  在当今世道下,那么多难过的日子都熬过来了,黎清浅又怎么会把这些人对她本人的言语攻击放在心上。
  “四妹妹与母亲感情深厚,是我羡慕不来的。母亲禁足这两天,四妹妹一定十分想念她。云裳,昨儿祖母刚拨了两个得力的嬷嬷给我,你与她们一道,带几个家丁去守在金玉院外,决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她们母女叙旧。”
  云裳应了一声,便带着老太太昨天给的人去办事了。
  玉萝这才慌了,“这不行!”
  老爷可是下了命令禁足夫人,也不许四姑娘探视的,若是待老爷下了朝回来得知四姑娘去了金玉院,岂不要迁怒与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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