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有看见他，霍西樾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嘴角冷扯。
自己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她从他面前过去，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当真是跟古人说的那般‘娶了媳妇忘了娘’，有了其他男性朋友就忘了自己这个小叔？
虽然那句古语用得不是很恰当。
但男人此刻脑子里面只闪过这句话。
姜悦笙回复好手机消息才抬眸，“不好意思，刚回国工作上事情比较多。”
霍西樾礼貌疏离：“没事，理解。”
姜悦笙目光在男人脸上多看了一眼，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可细看又看不出什么，毕竟霍西樾大部分时候喜怒不言于表，从他脸上根本察觉不了太多，只第六感觉得他眼神似乎冷了很多。
她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看刚刚知夏他们的位置，发现人已经不在了，“他们吃完走了吗？”
“嗯。”
“该不会去一个约会项目了？”姜悦笙面带微笑，“他们走得时候，没看见你吗？”
下一个约会项目？
霍西樾拿着叉子的手骨节已然有些泛白，却还是得体地笑了笑：“她眼神一向不好，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谈不上约会。”
“不好意思，在国外待久了，把朋友间的吃饭玩耍习惯性说成约会了。”
霍西樾没再说话，放下餐具，拿起手机随意翻了下员工群，“抱歉，我这边也有点工作，可能需要先走一步，单我买过了，我让我司机送你回去，可以吗？”
声音冷淡疏离，却还是绅士地安排好一切。
“没事，我也吃得差不多了。”
姜悦笙也是个有礼有节的人，为人处世落落大方，想着霍西樾还主动帮她安排司机，心里多了几分好感。
她一辆车子被撞坏了，一辆限行，今天没开车出来，霍西樾记得这一点，还真是个温柔细心的人。
两人一同离开餐厅。
刚出门就看见知夏和程季白站在不远处等车，知夏在低头看手机，看样子应该是给司机发消息。
姜悦笙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她眉梢惊喜。“两人这样看着，好般配啊。”
知夏长发在清风中微微吹动，程季白一身略宽松地白色休闲款衬衣，淡雅如竹，两人嘴角皆带着浅笑，看着对方说着话。
霍西樾抿了抿唇，没说什么，随行的司机正好过来，伸手请姜悦笙往一旁的停车场走。
“今天的晚餐很开心，多谢霍总。”
霍西樾浅笑点了点头。
司机送姜悦笙回了家，借口有工作的霍西樾，却一直站在原地。
接送知夏的司机终于来了，黑色奥迪停靠在路边，知夏乖巧地跟程季白挥了挥手，“季白哥，明天见。”
程季白温柔一笑，“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消息，明天见。”
车子转了个弯，知夏盯着后视镜，不出所料在镜中望见小叔叔高大的黑色身影。
回到家，她回到卧室坐在床边地毯上，拿出手机望着依旧没有回复的消息，给霍西樾发了句：【已到家。】
然后又给程季白发：【季白哥，我到家了。】
最后将手机屏幕设置常亮，留着聊天列表，将其随意放在一旁书桌上。
霍西樾自己打车回了大学城边上的公寓，距离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刚到小区门口，他收到知夏的消息。
眼神冷睨着那三个字。
自己是他老板吗？
到家就到家，发什么已到家？
知夏坐在地上看书，门外密码锁响起声音，她一动不动望着书本上的物理公式。
霍西樾站在玄关换鞋，眉心皱地很紧，换好鞋准备直接去找知夏，可他手撑在玄关柜上，脑袋忽然猛地一声脆响，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东西？
知夏跟程季白去吃饭是他准许的。
发消息跟他汇报安全，这些都没有任何问题。
为什么要生气觉得她发的消息太过疏远官方？
他还是敲响了知夏卧室的门，“沅沅。”
知夏在里面应了一声。
男人推开门，看见她坐在地上看书看得很认真，丝毫没有回头看他。
之前住在别墅，她听到动静都会出来叫他，可从别墅搬出来之后，再没有过。
“在看书吗？”男人语气尽量温柔，“今天在学校……”
他话还没有说完，视线忽然看见一旁书桌上的手机。
小叔叔：【已到家】
程季白：【季白哥，我到家了。】
彼时程季白正好开车到自己住的地方，给她回复：【安全到家就行，我也到了。】
手机震动了下，不过知夏心思还在书里，并没有过来拿手机。
霍西樾深吸一口气。
给他回复三个字。
程季白这么多字，还称呼季白哥。
“小叔叔，你刚刚说什么？”知夏这才看过去。
霍西樾眉梢微挑，视线从手机移开，看向屈膝靠着床边坐在地毯上的女孩，蹲下身子与她视线平齐，“看书呢。”
“嗯。”
“出吃饭开心吗？”
知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自己，大脑快速分析这句话的意思，可怎么分析都不清晰——
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觉得自己跟程季白出去吃饭挺好的？
还是什么意思？
知夏眸光几丝失落，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看着他，“就吃一顿饭，不过也挺好的。小叔叔呢，和姜阿姨一块吃饭聊得还好吗？”
她其实并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不舒服，也没有不开心，因为她的关注点并不在吃饭这件事情上，而是在小叔叔对她的反应上。
“你们吃饭聊什么了？”
霍西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家长式的反问，他一直都记得两人聊天程季白忽然被呛到的画面，他很好奇，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让一向稳重谦逊的程季白会有那种反应。
知夏蹙眉疑惑，“没聊什么。”
“什么都没有？”男人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渐渐被冷意裹挟。
他为什么这样问？
为什么眼神看起来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