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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
  梁霁风的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什么情绪,却透着渗人气场。
  “我,我跟室友逛了街,正准备回家。”
  婉晴站在盥洗室门口,脑中过了一遍措辞,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
  家里有人跟梁霁风报信,如果说在家里自是瞒不过去,况且她说的也有一半是事实,的确是室友合伙骗自己出来的。
  “逛街?逛到洗手间里来了?”男人的冷笑声响起。
  婉晴以为出现幻听,那声音明明在听筒里,怎么变成了身后?
  回头的瞬间,她呼吸骤停,整张脸霎时惨白如霜。
  梁霁风立在她身后不到十米的位置。
  黑色长款大衣包裹着本就高大的身材,站在几乎与之平齐的头顶灯下,整张脸神色晦暗,犹如压顶的泰山气势将人碾压。
  婉晴的心跳漏了几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手指微微颤栗着保持接电话的姿势,被揭穿谎言的不知所措暴露无遗。
  “……哥……哥哥,我,我……”
  梁霁风八风不动,缓缓收起手机,唇角似噙着一丝笑。
  沉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红唇翕动,哥哥哥,哥不出一个完整的词儿,抬脚转身便走。
  晚晴反应过来,手机胡乱地塞进包里,完全来不及跟霍祁南道别,匆忙跑出茶餐厅。
  黑色宾利停在路边,尾气管透着一缕白烟。
  后座左侧窗伸出一只手臂,指间新燃起的烟正升起青丝袅袅,车牌那串连号数字七年前她便熟记于心。
  婉晴小跑至右侧门,弯腰看向驾驶室。
  马耀东朝她微微颔首:“婉晴小姐新年好!”
  婉晴礼貌地点头:“阿东叔新年好!”
  昨儿才见过面。
  然,今天的气氛已经完全不一样。
  婉晴伸手拉开车门,迟疑半秒后抬脚上车。
  梁霁风的气息裹着烟草味,填充整个车厢,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呼吸,以及每个细胞里。
  大冷的天,她却感觉汗流浃背。
  攥拳咬唇抬眸怯怯望向他。
  男人侧脸朝窗外,吸一口不过肺的烟,弹出零星火花。
  没等她屁股落座,遒劲手掌已然夺了她的腕,用力一扯,趁她倒下之际,顺势掐住她腰肢,顺延而上,另一手掌住她后脑,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天旋地转的窒息感大约过了两分钟。
  “阿东,就近找个酒店。”
  梁霁风边强势虐夺,边带着喘沉声吩咐。
  没有让升起隔板,他自己也没有按开关,马耀东自然不敢自作主张,只是应声好,专心目视前方小心翼翼开车,丝毫不敢往后视镜内偷瞄半眼。
  只是小姑娘可怜又有些勾人的嘤咛声不断,分明被欺负得快要哭了。
  唉,这也是个倔的,不知道张嘴求个饶,风少爷向来霸道,没轻没重的,大过年的,真是造孽!
  心想着,脚下油门不由加大,方向盘打转,迅速超了几台车直奔主题。
  车停的瞬间,婉晴才觉身上的重量消失。
  来不及反应,便被男人摔门的声音惊到发抖。
  霍祁南的围巾被丢在脚垫碾了几回,身上衣物被他搅得凌乱不堪。
  婉晴手指哆哆嗦嗦扣了几次,怎么也对不上胸衣后面的搭扣。
  男人已经下去好几分钟,不耐烦地敲她车窗。
  他单手插兜,大衣搭在臂弯,站在车门边。
  西装革履,看起来没有丝毫褶皱,仿佛刚才车内的兵荒马乱不关他的事。
  多好的伪装啊,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其实骨子里的狠与邪,在那双沉黑的眼中时常可窥。
  婉晴抬眼瞧见酒店惹眼的霓虹招牌。
  这里离她学校不远,步行仅两公里。
  之前听室友说过常有同校熟人开房,一不小心就会见光。
  内心顿感慌张,抵触又害怕:“梁……梁霁风,能不能不要在这里?”
  男人挑眉低笑出声,指间转动着火机,分明就是故意为之,“那要在哪里?在车里好不好?”
  语气温和得像是与她商量,实则扼住她命脉,不给她退缩的余地。
  不是没被他在车里弄/过。
  精力充沛如他,毫无节制,疯/狂一整晚,第二天照样可以早起晨练,处理一天公事,不受任何影响。
  而她就要因此顶着满身淤痕,回家休息几天才能恢复元气后返校。
  室友们都觉得她没必要住校,毕竟三天两头夜不归宿,更别提请假旷课随机模式,她能顺利毕业都是万幸。
  婉晴慌张夺门而出,生怕晚了他会变卦。
  二人分明是有过关系的男女,却像是偷/情,一前一后错开。
  马耀东已经办理好入住,梁霁风进入大堂就接到他递过来的房卡。
  梁霁风腿长,脚步快到像奔跑,婉晴环抱住松垮的衣衫,生怕后背的带子露怯,小跑着才能跟上。
  电梯门开,他回头冷眼睨她,暗示的十分明显。
  她马不停蹄地进入,乌发散落的小脑袋低垂,盯着光可鉴人的地砖,如擂鼓的心跳做贼一样。
  锃亮的黑皮鞋正对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的饿狼。
  逼仄幽静的轿厢承载着复杂情绪。
  轻晃着人心直往上升。
  本就稀薄的空气,凝固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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