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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惜跪在地上,腰板却是挺直的。
她凛然张口:“但求夫君在陛下身前,护我纪家军,我纪家忠肝义胆,他们已经远赴边塞,立过誓言永不入京,陛下却还要对他们处处防备,这对他们不公平。”
“傅承安,你跟我同样活过两世,前世十多年,我纪家可有半分不逆?这事你最清楚不过,你如今身居高位,是陛下最信任的心腹,也只有你的话,陛下才能听。”
此生,纪云惜事事所求皆不成。
她想,或许自己这辈子就是来偿还上辈子的错。
上辈子她活得太肆无忌惮,所以今生,她只能忍受。
她认命了。
唯一所求,就是纪家能平安。
纪云惜双目通红,定定地执拗望着傅承安。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傅承安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朝她点头:“好,我答应你。”
“傅承安,你会说到做到的,对吗?”纪云惜执拗追问。
傅承安点头:“自然。”
“你发誓。”纪云惜紧咬下唇,认真看他。
傅承安眸色一沉,可看见她那双通红的眼眶,片刻过后,他缓缓举手还是启唇:“我发誓,我会护纪家军。”
得到想要听的答案。
纪云惜的一颗心这才终于落下。
她没再多说什么,一切就如她所说,从今以后,她会安分在相府做他的妻子,只要纪家好好的,她做什么都可以。
这天晚上。
纪云惜罕见主动下了厨房,她做了一桌子饭菜。
“夫君,你从前不是说想尝尝我的厨艺吗?来,试试。”
她递上了筷子,将傅承安喜欢的菜夹入他的碗里。
傅承安伸手接过,尝了一口。
下一瞬,他的眉头舒展开:“很好吃。”
“好吃,我日后天天做就是了。”纪云惜笑着,只是笑意淡淡,未达眼底。
此时的纪云惜,好似已经变成了刚重生回来的模样。
可傅承安的心里却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从这天过后。
纪云惜如她所言,认真在做着相府主母,事事做得细心得体,在外给足了他的面子,在内亦从不跟他争吵,凡事以他为先。
而他不喜欢不愿意她去见的人,她也没再搭理过分毫。
听说那位江遇舟来求见过好几次,回回纪云惜都拒绝了。
最后,被烦得无可奈何,纪云惜更是直接让秋兰出来跟他说了狠话,直言她已为人妇,不见外男,若是江世子执意要求见,她便要上奏陛下,说他扰她。
如此这般,江遇舟被刺得神色暗淡至极,最终才没再来求见。
这些事被禀告到傅承安的耳里时,他正在书房里记手札。
待手下退下。
傅承安的脸色微沉,他看得出来纪云惜是认真的。
可他的心却往下重重一沉。
在傅承安的手边,是一封新的手札,上面记载的是旧手札上未能及时记下的事迹。
傅承安目光沉沉看去,指尖若有似无点着手札上的一件事。
上面赫然写着——
建宁三十三年,陛下忌惮新纪家军,暗地命人邀纪家回京,于途中将纪家斩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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