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从来都是敢爱敢恨的。
爱他时候,能为他不顾一切。
现在,不爱了……
宋知衍莫名的火冒三丈,比方才听说秦思怡要被家里嫁出去时候更生气了。
“一早追着我不放的人是你,凭什么你突然不爱了,就敢像垃圾一样把我抛下?
嫌我脏,你凭什么嫌我脏?”
李沐桐没有回答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嫌恶,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嫌脏,他自己心里清楚!
养外室,跟秦思怡不清不楚,哪个不值得让她嫌脏?
宋知衍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是在她的嫌恶中崩断了!
他自幼长在边境雁关,十二岁就随父进了军营,十六岁第一次回京城,便被李沐桐缠上了。
宋知衍不知道旁的夫妻正常是如何相处。
他跟李沐桐,也做不到父亲母亲那般相敬如宾。
只想叫她不痛快。
可他能想到目前最叫她不痛快的方式,便只有这一种。
李沐桐忽然被男人压了上来,宽厚的像是一堵墙般的胸膛,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天然便让人恐惧。
她脆弱敏感的脖颈,被宋知衍似乎要吃肉喝血般的啃咬着,另类的触感,让她不由得浑身发抖。
跟身体本能恐惧不同的是,李沐桐心情出奇的平静。
不常见经历才觉得惊吓,这才几天,已经被啃脖子三五回了。
别说只是被啃着脖子,就是被刀架脖子,她也该习惯了。
李沐桐仰着头,无动于衷。
哪怕这已经是过去成婚两年,她与宋知衍最亲密的时刻。
她看明樊楼的男人跳舞,会觉得身上有热气,那是人对异性吸引力的本能反应。
会对美好的、具有张力的身躯,感到向往。
可宋知衍……
他模样自然是英俊的,长眉修长,眼若星河,可以说这世上比他模样更好的儿郎都屈指可数。
但真实的他,又那么恶劣,具有攻击性。
宋知衍他凶悍、恶劣到,让人不敢对他升起觊觎之心。
以前因为爱,李沐桐能宽慰自己,忽略掉宋知衍的不好。
现在没了她情爱的加持,瞧着宋知衍真就宛如一条疯狗。
再俊美,也是条狗。
她只会因为被狗咬而难过,可不会因为被狗咬而动情。
这点变化,李沐桐清楚,也瞒不过敏锐的宋知衍。
他停止了傻乎乎的撩拨举动,直起身,看着她。
若李沐桐有心思去看他,或许还能从这位未来会大名鼎鼎,撼动天下局势的男人眼里,看出一抹无措来。
可李沐桐不愿。
她懒得把目光多放在他身上哪怕一瞬。
李沐桐不知,她从前过分的关注,被当做习以为常的事情,当她不再关注,就变成了反常。
她的反常再度激怒了宋知衍。
“李沐桐,看着我!”
男人强势的捏着她下巴,将她正脸掰了过来。
目光相触,暴怒的男人,以及浑然不在乎的女人。
李沐桐不是很怕。
宋知衍纸老虎,爱惜自己的厉害,勉为其难亲亲她脖子已经是极限。
李沐桐甚至还能出神的去想。
宋知衍这体型,这暴躁的臭脾气,是怎么跟祝蓁蓁磨合好的。
是爱能叫男人改变?
还是祝蓁蓁那看似柔弱纤细的身子骨,其实天赋异禀?
以前想到祝蓁蓁是酸溜溜。
现在李沐桐想到离谱的点儿,还没忍住把自己逗的笑出声了。
赤果果的挑衅!
李沐桐还没从脑海里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里出来,忽然裂帛声响起,衣裙跟纸做的似的,被男人三两下撕了个粉碎。
甚少见天日的肌肤,陡然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沐桐骇然掩住胸口,色厉内荏的呵斥,“住手!”
住手才怪。
重新获得了她全心全意的关注,宋知衍心情突然好点了。
金贵的小公主,一身细软皮肉,白的亮眼。
“是下官没伺候好,叫公主日日吃醋,还闲的把旁人扯进来。
突然想想圣上所提建议,也不错。
你若有个孩子,便没那么多心思来给我添乱。”
宋知衍就是知她怕什么,故意旧事重提。
李沐桐承认自己被狠狠恶心到了,“宋知衍,你可真让我恶心!”
不喜她,还要她给他生孩子?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
“宋知衍,你休想用孩子来要挟,我不会生的。”
李沐桐丝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恶狠狠的,带了几分与他相似的疯癫。
她像一只努力学习适应新世界的小兽,从他这里学到了很多。
宋知衍目光幽深,眉头紧紧的拧着。
以前他一点反感,就能让她难过,现在她不在意,需要更重的伤害她。
他忽然撩起自己下摆,欺身而上。
李沐桐惨叫一声,痛的发抖,对着男人又捶又打,宋知衍还花了点功夫,才重新压住了她。
本来就心不和,又可以说几乎没经验,外加体型还不匹配,能成事才有鬼了。
李沐桐痛,宋知衍其实,更痛,差点折了,脸都白了两个度。
碍着男人的脸面,强撑着没露出怯来。
他缓口气的功夫,李沐桐哭的稀里哗啦。
“宋知衍,我错了,我不该强迫你同我在一起,我当年害你失去了什么,我都愿意补偿。
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不要再折磨我了。”
她是骄纵金贵的小公主,出阁前是大庆帝最喜欢的女儿。
只要她想要,几乎一定能得到,何曾这么卑微的求饶过。
李沐桐真怕了,她不想认命,可她又反抗不了命运。
她不可能跟宋知衍生孩子,可她又没法拒绝。
便是真有了,旁人都只会恭喜她,没人理解她其实又掉入了名为宋知衍的更深的地狱。
那场面光是想想,李沐桐都觉得绝望。
她宛如站在了荒芜的沙漠里,前后左右都是漫漫黄沙,看不见前路,也没有后路。
“宋知衍,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李沐桐才二十岁的年纪,一张秀丽莹润的脸上,却已经如老妪般满是苍茫。
如同一朵才盛开,已经要凋零的花朵。
泪珠成串儿的从她眼角滑落,一滴一滴的,轻的毫无声息,却又重的让人有些喘不上来气。
宋知衍一拳砸在了床板,贴着李沐桐的脸颊,发出了巨响,震的她瑟缩了下,本能的紧闭双眼。
小脸上变成了小动物般的惊恐,等她小心翼翼的再睁开眼,只看到了宋知衍的背影。
男人大步离开,衣袍带风,头也不回。
李沐桐终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犹如死里逃生,止不住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