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先前就盯着封敬阳的年轻干部打断道。
“我们、我们还有事儿要跟封敬阳同志说......”
时静芸并不知道封敬阳和他们是旧相识,只当是被谁授意着来整他们家的。
这两名年轻干部身形都十分高挑,不过一个肤色更白些,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人倒是很随和,方才开口的也正是他。
他身旁的那位干部的气质则更加冷峻些。
时静芸想了想,绝对不能让他们将封敬阳单独带走。
她的左手抓着封敬阳的胳膊,让自己不至于摔倒,上前一步挡在封敬阳身前,“同志,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讲啊?”
说着,她半开玩笑地提议道:“不如也带上我一起?”
“这个嘛、这个......”
年轻的干部讪笑两声,一时间犹豫起来。
他身旁的干部见他这样,则沉下脸来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他立刻挺直了摇杆,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封敬阳同志既然要跟你结婚,我们要单独对他进行谈话,你不必跟上。”
赵文浩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不过他今天的任务还包括将这五位干部送走......
不过倒也不用他纠结,两位干部便说他们已经认得路了,让赵文浩先带其他三位干部离开。
赵文浩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立马带着三位干部走了。
见他们二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封敬阳身上,时静芸倒也不敢退开。
她抓着封敬阳胳膊的手紧了紧,有些担忧地对封敬阳小声道:“能不能不跟他们走……”
封敬阳扭头看了时静芸一眼,见她面上的担忧神色不似作假,还愣了一下。
时静芸真有这么担心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安插时静芸在他身边的幕后人,肯定也不想在此刻让他出什么岔子。
这么想着,封敬阳看着时静芸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不会有事的。”
封敬阳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先扶你进去吧。”
时静芸点了点头,在封敬阳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门外的两名干部就站在原地,看着封敬阳很是体贴地扶着时静芸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讶异和忌惮。
——
封敬阳再从屋子里走出来之后,二人很是严肃地将他带进了附近一个无人的草棚。
刚关上门,一人就直冲冲地朝封敬阳扑来——
封敬阳蹙了蹙眉,想了想,还是没躲,任由面前兴高采烈仰着笑脸的年轻人直接扑进他怀里,连带着他受惯性影响都后退了一步。
“老大,我想死你了!”
一副小孩思念兄长的模样。
他也确实是小孩心性。
封敬阳忍了忍,见他非但没主动退开,还将自己抱得更紧了。
封敬阳抬手,略带敷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行了,白云飞,起来!”
却还不见他动弹,封敬阳只好抬手用力将他推了出去。
白云飞向后踉跄一下,还是他身旁的人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稳。
“哎呦,老大你这手劲儿还是这么大!”白云飞也不恼,还冲封敬阳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他们认定的老大,退伍了也还是这么厉害。
就是这村子环境忒差了些,也不知道给他们家老大吃的是什么东西,看着比从前瘦了些。
“严默。”
封敬阳视线掠过白云飞,看向他身旁一言未发的年轻男人,问道:“我让你好好看着白云飞,你就是这么管的?他性子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
严默被封敬阳这么一问,神色有些紧张,憋了半天才解释了一句:“他平日里不这样......已经比从前好多了。”
“是啊是啊。”
白云飞笑了笑,“老大,你别怪严默了,他平日里管我管得还不够多吗?
我去哪儿tຊ他都要过问,有时候还非得跟我一块去,就差晚上跟我睡一个被窝了!”
封敬阳一听这话,也乐了,问严默道:“真是这样?”
严默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连忙澄清道:“我是怕他再闯祸!”
见严默如此一本正经地跟白云飞撇清关系,封敬阳好笑地向他走近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严默浑身一僵,差点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一步。
封敬阳笑了笑,“好了好了,知道你办事最稳妥了。”
“那我呢那我呢?”白云飞凑到二人身旁问道。
他见二人聊得火热,想唤回封敬阳对自己的关注度。
“你?”
封敬阳撇过头,睨他一眼,半开玩笑道:“属你话最多。”
“你区别对待啊,老大!这可不好!”白云飞抗议道。
听见这称呼,封敬阳蹙了蹙眉头。
“别叫‘老大’了,听着一股子匪气。”封敬阳说道。
“那继续叫队长?”
封敬阳在部队最开始当的是文书,后来上头因为工作需要又特设了一支小队,所以他们更习惯叫封敬阳队长。
白云飞见封敬阳只是蹙眉,并未出声反对,立马改了口,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道:“队长你知道我和严默等了多久才等到这机会来见你吗?
严默还跟我说,他分明也很想来见你......”
封敬阳听着白云飞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的见闻,说到激动的时候,白元飞还伸出双手来比画了一通。
“行了行了。”
封敬阳听了好一会儿,还是打断了他。
这一连串的信息量大得他头疼。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封敬阳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草棚附近虽然没有旁人,但是时静芸若是发现他太久没回来,一定会出来找他。
白云飞和严默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他来开口道:“队长,你跟兄弟们说句实话,你会来东鹤村这种犄角旮旯的地儿,不会就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吧?”
白云飞是满腹的疑惑,当初封敬阳急着立功不假,可上头也给了他好些选择,他大可以随意挑个县城去做他的保密工作。
可封敬阳却偏偏挑了这偏远贫瘠的东鹤村,虽然他也不愿意这么想,可方才看队长又是抱着那女人,又是小心翼翼地扶她进门,生怕她摔着的样子,倒真像是用情至深。
他隐隐约约地想到一句老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曾经一同在部队相处的经历让二人很清楚,封敬阳显然不是会被美色轻易迷惑的人,既然不是被美色迷惑......
那莫非是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