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凡心里隐隐知道前座一直看他不顺眼,但是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他从不放在心上。
像辛白这样明目张胆说开的还是头一个,这明显就是针对了,已经不仅仅是饮料的事情了。
两个同样自我的人就这样开始计较起来,争锋相对横眉冷对,弄得班里静静的,之前由于赢得比赛的热闹气氛一扫而光。
桑雪一进门就看到郁凡辛白一站一座僵持的情形,她连忙走过去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郁凡,开玩笑的说道,“专门给你买的,郁凡你干嘛总欺负女孩子啊。”
郁凡没有接过桑雪的水,顿了顿,从兜里掏出100元的纸币任性的扔在辛白的桌上,“不就是钱么,给,你这瓶我要定了。”
皱皱的纸票轻忽忽的没在桌上站住脚就飘落在了地上,就像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
两人都没动,像斗鸡一样各不相让。
“郁凡,我这里的也是营养快线,不嫌弃的话你喝我的吧。”程浩泽也打起了圆场。
郁凡无视他,接着挖苦辛白,“不捡吗,这应该够你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吧。”
辛白的脸色开始晦暗起来,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冷冷的望着郁凡。
他脸上的不屑,眼中的鄙视,都让她无法心平气和。
突然辛白拿起饮料走到教室后墙的窗边,拧开瓶盖,伸出墙外就往三楼下面的后花坛倒了下去,水落在地上甚至还能听到轻微的扑簌声。
教室里开始有人嗡嗡的吸气。
满瓶的饮料倒完到一滴不剩,辛白回到座位上,捡起了纸币,铺在桌上理平褶皱,然后收进了兜里,把空瓶放到后桌上,看向一直瞪着她的郁凡,笑道,“谢谢惠顾。”
被这么一耍,郁凡的小脾气也爆发了。
“看来你是想死了,”说着就要伸手拉住辛白,她一个后退,桑雪连忙站在两人中间把他们隔开,边上的几个男生及时拉住郁凡。
郁凡甩开其他男生,继续走向辛白,中途被程浩泽扳住,“郁凡,她是女孩子。”
郁凡阴沉着脸再次甩开程浩泽,推开桑雪,走到辛白面前,阴狠的看着她。
辛白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佯装镇定倔强的看着他,双手紧紧握着。怎么办,好像打不过啊。
那人凑近她的脸,越来越近,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停住,一字一句的说,“你该感恩戴德的庆幸,我不打女人。”
说完一脚踢翻凳子,错过身走出了教室。
程浩泽上前安抚辛白,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辛白努力抬起嘴角,轻轻的对他摇了摇头。
好了,这下子两人是彻底闹开了。
辛白得承认,自从被他骂了土包子之后,他就是天敌了,对他的一切都带着偏见,几乎从不跟他说话,不得不说也是极尽简略带刺。
郁凡是那种我行我素的性格,家境很好长得很好,从来不知道为别人考虑,任性妄为。
忘性大不记仇,但是别人给我一道坎就要还回去两道,见到辛白的反应后更不可能妥协,只是越来越针锋相对,直至闹得全班皆知。
辛白想,这可能就是阶级敌人啊,既然是敌人,总是要斗争的。
安慰自己说,国民党再有钱再有势力不也照样败在了无产阶级手上,这样一想,心里总算好过了一些。
可心里还是有一些郁闷,不,是沉重。
自己在初中算得上的如鱼得水了,只是到了高中,刚来就踢到了铁板。
这里大家都不再那么看重学习好的同学,反而对郁凡这样有钱会耍帅玩得开的人趋之若鹜。
如果不是班长拉着,他真的会打自己吗,辛白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如果金钱和长相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那么,努力和勤奋又算什么。
作为无所事事整天寻猫打狗的郁凡同学,有了辛白这么个小敌人后整个状态就变了。
他再也不找各种借口翘课滋事,像斗志昂扬的狮子,整天竖着羽毛盯着辛白随时准备战斗,全部精力都放在给辛白下绊子的重大事件上。
当然知己知彼还是必要的,所以晚上放学后,他就带着几个同学找上了周义。
这个唯一一个跟辛白同班三年的初中同学,高中竟然还是同班,这可怕的孽缘啊,郁凡啧啧称奇。
他勾着周平的脖子哥俩好的打探消息,“你跟我说说,她初中就这么…奸诈吗?”
是的,在郁凡心里,辛白已经是奸诈狡猾的代名词了。
周义皱了皱眉,表情很不赞同的样子 ,但并没有多说,“我们虽然同班了4年,但是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对她并不了解,但是她性格还是很好的,聪明努力,就是喜欢打抱不平。”
郁凡听到这就不开心了。
什么叫喜欢打抱不平,他可听不懂。
他虽然喜欢捣蛋生非,但是绝对不是欺男霸女的那种毫无原则的小混混,绝对不是。瞪了瞪书呆子样的周义,他只能悻悻的松开手,挥手让他走了。
郁凡歪着头想,自己也没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啊,再说那天完全是被辛白气的才拿钱说事的,再说他说的又是事实,至于么。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当初的旧怨了,但遗憾的是,辛白记得却很清楚。
就在他暗戳戳的找辛白小辫子的时候,辛白也防备着他,当然,每天都能看到那种你死定了的眼神,辛白想忽视都难。
如果有机会,她也不介意的反咬一口。
没倒下的敌人,如果宽容,就是刻薄自己。
不过由于月考在即,所以两人相安无事。
高中第一个月的月考考完后,也就到周末了,除了打扫卫生的人,其他中学都已经放学回家了,辛白撇嘴,今天轮到她值日。
一组8人,按照座位分,每个竖排一个组。
辛白负责教室外面的走廊和楼道区域,刚开始打扫就看到讨厌鬼背着书包往外走,她想着万一他真走了,他的任务就要分摊到其余的人身上,万一赶不上末班车怎么办。
她快速伸手拦住他,“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