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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随着一阵急促的琵琶声传来,萧北樾的笛声开始加快,卓安舞剑的力道也陡然加重。
  而众人,前一刻仿佛还置身苍凉的大漠,下一刻,就来到了金戈铁马的战场。
  在场的男宾,上过战场的,自然感同身受,热血沸腾。就算没上过战场的,也都心潮澎湃,摩拳擦掌。
  片刻后,随着最后的琵琶声落下,苏若璃停下舞步。萧北樾的笛声,也戛然而止。卓安缓缓收剑,表演结束。
  “好!苏二小姐的舞技,果然一绝!还有这琵琶,弹得比乐工局的宫女还要精妙!北樾,你这吹笛的技术,又有长进了啊!没想到卓小姐,还善舞剑?不过想来也是,镇国公可是武将出身,历经沙场,卓小姐这是得了他真传了!好好好!今日可真是精彩!都说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殷帝放下酒杯,点评了一番。
  末了,还给了他们一道恩典。
  “陛下,本王看泸州进献的那批舞姬挺不错的,能否赏赐一二?”听了殷帝的话,萧北樾一点不客气。
  苏若璃翻了个白眼:萧北樾,我真是服了你了!今日这样的场合,竟跟陛下讨要舞姬?这事,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出来吧!
  她当然知道,萧北樾不是真的喜欢看歌舞,更不喜欢那所谓的什么泸州舞姬。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蒙蔽萧国太子安插在殷朝的细作罢了。
  “哈哈!北樾,你倒是一点不客气!行啊!泸州进献了三十位舞姬,朕就赏你十位吧!”殷帝都被逗笑了。
  “那……既然陛下给了恩典,臣女也不客气了!臣女对大内兵器库的那把青霜剑,还挺有兴趣的,不知陛下……”
  “赏!”
  殷帝直接打断卓安的话,大手一挥。
  “谢陛下!”卓安立马叩谢圣恩。
  转身时,还不忘朝苏若璃挤眉弄眼。
  苏若璃会心一笑。
  这个卓安,什么衣裙首饰,胭脂水粉的,都不喜欢,偏偏就喜欢这些刀啊剑啊的。她若是个男子,必定能像她父兄一样,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咦?苏二小姐,他们都求了恩典,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殷帝端起酒杯,看向苏若璃。
  “陛下,臣女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想要的……不过,臣女想替外祖父,求陛下一道恩典。”
  苏若璃说完,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一个头。
  “你外祖父?容老将军?这倒新鲜了,说来听听!”看苏若璃一脸郑重的,殷帝坐直身子,满眼疑惑。
  “陛下,这段时间,臣女总听见外祖父唉声叹气的,精神也不太好。刚开始,臣女以为外祖父是身体不适。直到仔细追问后才知道,外祖父最近经常做噩梦,总是梦到塞北战死的三万容家军。于是,外祖父夜不能寐,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唉!”苏若璃说着,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为你外祖父求的恩典,究竟是什么?”殷帝直接问道。
  容烨这外孙女,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究竟想求什么恩典?
  “近日,北漠国频频派铁甲卫骚扰我塞北边境。所以,臣女请求陛下恩准,让外祖父带领十万容家军亲赴塞北,与边境将士共同戍边。一来,是保我朝边境安宁;二来,是让外祖父率领容家军亲自迎战北漠铁甲卫,为三万冤死的容家军报仇雪恨。毕竟,与铁甲卫的最后一役,容家军损失惨重,这一直是我外祖父的心病。还望陛下成全!”
  苏若璃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苏二小姐,你身为闺阁女子,却如此忧国忧民,朕心甚慰!还有你的一片孝心,朕也很是感动。正好,朕近日本就打算派兵增援塞北。既然,你开了这个口,朕就准了!崔公公,拟旨!让容老将军准备一下,三日后,亲率容家军奔赴塞北,迎战大漠铁甲卫!到时,朕会亲自出城,为老将军送行!”
  殷帝大为感动,直接让崔公公拟旨。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苏若璃磕下第三个头。
  本来,外祖父最初组建容家军的时候,是有十三万将士的。可几年前的塞北一役,容家军被大漠国铁甲卫算计,三万将士葬身黄沙漫天的塞北。
  其实,这件事不仅是外祖父的心病,也是她的心结。战死的三万将士里,最小的那一队士兵,都在十三四岁左右,是外祖父培养给她的亲卫队。他们从小陪她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上一世临终前,她已经知道了对付大漠国铁甲卫的办法。所以,这次他让外祖父去,绝不是去冒险。而是,让外祖父带着容家军,远离暗潮汹涌的庙堂之争。
  等塞北战役一结束,只要随便找个理由,说外祖父受伤,便可顺理成章留在塞北养病。
  听完自己父皇和苏若璃的对话,殷阙内心是拒绝的,但却没有任何立场反驳。
  这些年,他的确一直想将战力强大的容家军,收入自己麾下。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只能暂时先放放了,等容烨凯旋归来,再从长计议。
  司徒冥全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看着一脸慷慨激昂的苏若璃,突然勾唇一笑。
  这丫头今日的举动,看似无心,tຊ实则每走一步,都目的明确啊!
  她费尽唇舌说了这么多,最终的目的,其实就是要让容老将军和十万容家军退出储位之争,明哲保身。
  没想到他这未婚妻小小年纪,将朝堂局势看得如此通透?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她!
  只是,他始终不明白,从一开始,她做的一切,就都是冲着殷阙去的。包括拒绝殷阙的提亲,包括助他铲除殷阙的势力。就连今日的举动,都是为了保住容家军,不给殷阙觊觎的机会。
  她对殷阙,似乎有莫大的敌意。可是,为什么呢?当初,他俩不是走得很近的吗?
  不过,他好奇归好奇,却也没打算问她。
  若她想说,自然会主动开口。若她不愿提,他又何必为难她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自己的仇恨。
  譬如他自己。
  譬如他的过往。
  司徒冥的思绪,回到了十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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