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七拐八拐的，最终，何中福带着谢晚凝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何中福敲响了最里面的一间屋。
　　开门的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核对了暗号之后，老太太将人放了进来。
　　关门后，老太太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的说：“等着。”
　　“诶，好。”
　　等老太太进去了，何中福转头看向谢晚凝。
　　“你不要紧张，我不是坏人，只是做这种事情是要谨慎一点。”
　　“嗯，我知道的。”
　　没一会儿，老太太将谢晚凝叫了进去。
　　随后，门被关上。
　　现在屋子里只有谢晚凝和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男人。
　　“你胆子倒是大得很，一个人都敢跟着来。”
　　谢晚凝笑了笑，依然站得笔直，没有说话。
　　开玩笑，她是大力士啊。
　　而且跟顾越川学了这么久的招式，防身足足够了。
　　如果实在是情况危急，她还可以藏进空间。
　　所以谢晚凝对她自己的安全很有把握。
　　“说吧，你找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买招工考试的指标，什么厂子的都可以。”
　　“最近的一个是印刷厂的招考。”
　　“可以。”
　　“一百块，一手交钱一手交指标。”
　　谢晚凝快速的付了钱，随后她又装作不经意的问：“如果我考不上怎么办？还可以再买吗？”
　　刀疤男饶有兴致的将谢晚凝打量了一番。
　　“小姑娘，不用给我玩这些心思。
　　我只是卖指标的，给钱我就卖，其他的我都不管。
　　你还想买，就让门外那个人下次再带你来。”
　　谢晚凝懂了。
　　反正指标到手，要怎么处理是她自己的事情。
　　走出屋门之后，何中福问：“指标买了吗？”
　　“嗯。”
　　“你可以离开了。”
　　何中福等着进去分钱，所以他将谢晚凝打发走。
　　“叔，婶子，谢谢了，我就先走了。”
　　谢晚凝客客气气的道谢之后，径直离开。
　　*
　　下午。
　　办公室内，一个男人宣布了结果。
　　“这次考试的第一名是谢晚凝，明天带着资料来办入职手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晚凝的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有探究……
　　他们没想到这个漂亮低调的女人，成绩还这么好。
　　刘红红的目光尤其幽怨。
　　这明明是属于她的机会！
　　现在成了别人的，她回去要怎么交代？？
　　爹已经说了，如果她考不上，就要乖乖嫁人。
　　但是她根本就不想嫁tຊ给那个像猪头一样的男人。
　　怎么办？
　　要不要跟这个漂亮姑娘商量一下？
　　看着朝她走来的刘红红，谢晚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就算刘红红不来找她，她也要去找刘红红。
　　但是刘红红先来找她，那话语权就在她这里，她还可以把价格要得高点。
　　刘红红有些别扭的问：“我们能不能去那边说话？”
　　“嗯。”
　　谢晚凝点点头，跟着过去了。
　　刘红红看着谢晚凝的顺从，稍微安心了点。
　　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也多了几分信心。
　　在角落处站好，刘红红环顾四周，确认没人之后，才说出了她的想法。
　　“你可不可以把纺织厂的工作卖给我？”
　　“为什么？”
　　刘红红试图把这份工作的环境说险恶一点，最好能让谢晚凝知难而退。
　　“你在纺织厂混不走的，里面的人你一个都不认识。而且纺织厂的人很排外，大家都针对你，你吃不了那份苦。”
　　谢晚凝故意做出被吓住的样子，随即她低下头，露出几分不舍。
　　“但这份稳定的工作，是我好不容易考上的。”
　　“我出钱买。”
　　谢晚凝面露犹豫。
　　刘红红继续往下说。
　　“如果你去了，到时候每天都有人来找你的茬，你工作都无法开展，也有被辞退的风险。
　　并且，纺织厂的环境很差，噪声很大，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我可以出一千块，买下这个工作。”
　　“一千块啊？”
　　谢晚凝猛地抬起头，随后又低下了。
　　“可是我的弟弟要结婚了，家里还差一千五百块。
　　如果我有这个工作，我可以把工作给弟媳，这门亲事也能成。”
　　刘红红急了，她恨不得敲敲谢晚凝的木鱼脑袋。
　　“你是不是傻，辛辛苦苦考上的工作就这样拱手让人。
　　你卖给我，我还能给你钱，你给你弟媳，你能得到什么？”
　　“我能得到一家人的团结。”
　　“……”
　　刘红红被噎住了。
　　这女人有病吧？？！！
　　自己凭实力考上的工作，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将工资掌握在手里，将来随随便便，轻轻松松拿捏家里人。
　　就算是嫁人了，还能让婆家人高看一眼，这样不好嘛？
　　但是，转念一想，要不是这样，这个女人说不定还不想将工作卖给她。
　　“给你一千六。你把一千五交给家里，剩下的一百自己留着当私房钱。
　　当然，你要是非要全都交上去，你就当我没说这句话。”
　　这是刘红红能给到谢晚凝的上限。
　　如果谢晚凝还是拎不清，那她也无话可说。
　　“行……行吧。”
　　谢晚凝装作纠结为难的样子，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走，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
　　“现在？”
　　“对，东西我都带着的。”
　　谢晚凝好不容易同意了，刘红红怎么可能放走她。
　　万一这个耳根子软的女人，回家之后将事情和盘托出，她父母不同意她卖工作怎么办？
　　为避免夜长梦多，肯定是要速战速决。
　　刘红红从口袋里拿出一千六百块钱，递到谢晚凝手里。
　　“你数数看。”
　　谢晚凝清点了一遍，“嗯，没问题。”
　　“走吧，去办公室。”
　　“好。”
　　本来谢晚凝的信息还没有报上去，所以要更换十分方便。
　　再加上办理的人是刘红红的亲戚，他更是一句话都没问，快速的将手续办好。
　　办好之后，谢晚凝心满意足的离开。
　　今天轻轻松松就赚了一千多块。
　　这钱来得，她都有些飘飘然了。
　　只是现在这个点回村，已经没有牛车了。
　　谢晚凝又不愿意自己走回去。
　　她径直从空间里面拿出了自行车。
　　如果顾越川问起来，她就说是在刀哥那里买的。
　　*
　　谢晚凝骑着车，心已经飞了回去。
　　她迫不及待的要和顾越川分享今天的经历。
　　当谢晚凝出现在村口时，果然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谢知青，这是你买的自行车嘛？”
　　“谢知青，这自行车真好看，很贵吧？”
　　“谢知青，你家真有钱~你今天去镇上就是为了买自行车嘛？”
　　“谢知青，你今天又买什么好吃的了？我最近路过你们家，老是闻见你们家飘出来的肉香。”
　　在恭维，感慨的声音中，谢晚凝没有停留，她径直往家里骑去。
　　顾越川早就做好了饭在等她。
　　看见谢晚凝骑车进来，他走上前去。
　　“这车挺好看的。”
　　“嘿嘿，我没和你商量就买了。”
　　“没事，有个自行车本来就要方便些。
　　要不再买个收音机怎么样？
　　你在家里的时候，也能多一项消遣的方式。”
　　“……”
　　谢晚凝扶额。
　　这男人……
　　*
　　餐桌上。
　　谢晚凝详细讲述了她参加考试，卖掉工作，以及后面还要再参加考试的过程。
　　顾越川脸色微沉：“你太大意了，万一带你去的叔是个坏人，万一屋子里面有一大群人，他们把你绑了怎么办？”
　　“哎呀~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我可会看人了，肯定不会看走眼的。”
　　顾越川依然沉着脸，不为所动。
　　谢晚凝扯了扯顾越川的衣角，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顾越川依然板着脸。
　　“好吧，我错了，好不好。
　　我以后一定将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我保证不再犯这种错。”
　　谢晚凝一本正经的保证。
　　“好吧。”
　　顾越川的脸色这才变好。
　　如果谢晚凝真的出了什么事，他都不敢想，他到底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顾越川问：“你刚刚说，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胖胖的，黑黑的，脸上从额头到眉骨处有一条很长的刀疤，好像是叫刀哥。”
　　“他们家是不是还有一个头发花白，开院门时很慈祥，门关了之后就很冷漠的老太太？”
　　“对，你怎么知道。”
　　顾越川的心放了下来。
　　刀哥人不错，没有那么多坏心思。
　　他只管他的分内事，其他的一概不管。
　　“刀哥还管着黑市的生意，我们交易量大的时候就直接和他交易。
　　量小的时候，就和他手下的人交易。”
　　“山洞就那么大，产量相差不会很悬殊吧？”
　　“有时候我们也会收一些别人的东西，一起拿去卖。”
　　谢晚凝懂了，当二道贩子。
　　顾越川是做生意的料啊！
　　“那岂不是以后去黑市，可以直接报你的名字？”
　　谢晚凝想象了一下在黑市报完名字之后，对方就毕恭毕敬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我在黑市叫大头。”
　　“大头？？”谢晚凝伸手比了比顾越川的头，“嗯，是有点大。”
　　顾越川故意板着脸问：“你这话好听吗？”
　　谢晚凝笑盈盈的在顾越川的脸上亲了一口，“你说这话好听吗？”
　　顾越川立马转了口风，“我觉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