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墨声音冷得不近人情,强压着满腔怒火:
“你甩了我回国,就是为了和那个人渣结婚?”
许知俏早已没了刚才上车时的错愕,对于他带着怒意的质问,也没有任何多余情绪,冷冷淡淡地回答:
“这好像与你无关。tຊ”
傅时墨一时语塞。
确实,这和他的确没什么关系。
他没名没分地和她睡了两年,人家现在准备结婚了,就把他一脚蹬开,他居然还被蒙在鼓里,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更可气的是,今早给她发微信,这女人居然还把她拉黑了!
她这是彻底要和他断绝关系啊,休想!
若不是刚得知真相,若不是刚才车上有人,他早就在车上直接把她办了,看她还有没有力气和别人订婚!
傅时墨闭了闭眼,怒气在胸口滚动了一遭,又不得不强压下去。
“你不是说不结婚吗?”傅时墨耐着性子又问:
“你之前告诉过我,只想要个床伴,不想结婚。”
许知俏这次没用同样的话怼他,反而漫不经心地解释,
“此一时彼一时。”
傅时墨慢慢透了一口气:
“我们好好谈谈。”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许知俏语气淡淡的,仿佛在和一个陌生人讲话,根本看不出她和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相识了两年。
傅时墨的声音多少有些卑微:“你之前说怕麻烦,现在距离问题已经解决了,我调回国工作了,我们可以……”
“你不必为我付出这些,没必要,”许知俏冷淡抬眸,打断了他的话:
“一个床伴而已。”
傅时墨被她这漫不经心的样子激起一丝怒意:
“那就不是距离问题,这不过是你敷衍我的借口。是你对我不满意?还是这种关系让你厌烦了?腻了?想要换个新鲜刺激的男人玩玩?所以你就挑了个人渣取代我?许知俏!你真是没有心!”
许知俏见他语气咄咄逼人,也不恼,静静地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听他一句句质问。
直到他说完了,她才伸手在他西装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熟练地敲出一根烟,偏头点燃,透过氤氲的烟雾望着他:
“以我们的关系,你好像没资格问这么多。”
傅时墨瞳孔骤然一缩,伸手夺过她指间的烟丢在地上,随后单手扣住她的下颌,狠狠地吻了上去。
许知俏也没躲闪,任由他蹂躏着唇舌,熟悉的松梅冷香顷刻间将她包围,是她喜欢的味道。
刚刚在车上,她就被他轻而易举地勾住,可惜时间地点不太合适,要不也能再放纵一回。
她对自己竟然产生这种心思感到意外。
也许是刚刚傅铭的行为刺激了她,许知俏本想彻底和傅时墨了断的心思竟动摇了几秒。
她甚至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回应着他的吻,像以往每次在床上一样热情。
傅时墨心头一颤,双手掐住她的腰,直接将人提了起来,托着她的臀腿将她紧紧地压在墙上。
两人吻的难解难分。
他满腔的怒意顷刻间融化在她香甜的唇舌中,他的大手揉捏着她的腰身,顺着衣衫缝隙探入,肆无忌惮地贴在她温软的肌肤上,熟练地撩拨。
许知俏双腿环在他腰间,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垂了下来,柳絮般拂过他的面颊,搔着他的心。
轻轻重重的喘息间,女人那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入他耳畔,
“想做吗?”
那声音即便带着情动时的颤抖,却仍冷静得不近人情。
傅时墨的情绪慢慢冷却下来。
他渐渐离开她的唇,仰头看着她毫无感情与温度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女人就是一块冰,任凭她在床上多么火热纵情,可望向他的目光却始终藏着疏离和淡漠。
爱和性,她分得很清。
她能和他在床上身体契合,极尽投入,却从未分给他一丝一毫的心。
傅时墨自嘲地勾了勾唇。
早就知道的不是么?
从第一次上床开始,他就知道两人的关系是怎样的,仅此而已。
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床伴,却从未真正拥有过她。
许知俏垂眸望着这个矜贵冷傲的男人,他眼中的欲还未褪去,深邃的目光望着她,带着隐隐的怒意和讥诮,探其深处,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状的无奈。
视线下移,落在那被她染红的唇上,那么诱人。
不得不说,她迷恋这个男人的身体,想和他接吻,想和他上床,想和他紧密贴合,缠绵悱恻,可也仅此而已。
她不会爱他,也无法爱上他,更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追着她回来,难道就因为两年的肌肤之亲?
她不理解。
“感谢你对我念念不忘,不过……”许知俏抬手擦掉那不小心蹭到他唇边的口红印,用最轻软的语调,说着最冷静无情的总结,
“如果不想在这里来一次,那我就先走了。”顿了顿,她轻叹道:
“订婚典礼就要开始了。”
傅时墨感觉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冷却下来,面对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他不应该再对她执迷不悟,可他根本做不到。
他不想离开她,也离不开她。
若有可能,他想将这支冷艳的玫瑰囚禁起来,只让他一个人观赏。
见她眸色认真地等着他回答,傅时墨沉声开口,
“你喜欢他吗?”
“谁?”许知俏下意识问道,随后才恍然明白他在问什么。
她的目光依旧寡淡无情,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不喜欢任何人。”
傅时墨先是庆幸,可心脏却又密密麻麻地疼。
“任何人”也包括他吧。
两年了,原来自己在她心底真的毫无分量……
但是那又如何,只要她能和自己在一起,就够了。
而且这两年,她只有他一个男人。
他也不允许她再有其他男人。
见许知俏依旧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傅时墨先前涌起的那团怒气在胸口滚动了一遭,无处发泄,只得草草散去。
他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不喜欢就好。
傅时墨将她放了下来,顺手整理了一下被他揉弄乱的衣裙和长发,声音温和许多:
“回去吧。”
许知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清楚他刚才还摆出一副要生吞活吃了自己的模样,这会儿怎么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呢?
不过她也懒得多想,毫不留恋地开门离去。
房门关上,房间重新安静下来。
傅时墨深深地吸了口气,颇为无奈地靠在墙上冷静了一会儿。
既然她不喜欢那人,他为什么还要任由她被人抢了去?
她就应该留在自己身边的,生生世世。
直到身体的异样归于平静,傅时墨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立刻传来老人愉悦的声音:
“时墨,你回国啦?”
“是的爷爷,”傅时墨嗓音沉沉地一笑。
“我来参加傅铭的订婚典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