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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珩的身影在暴雨中显得愈发单薄,他踉跄着步伐,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额头的冷汗交织在一起,打湿了他那一袭青色道袍。
  夜,愈发深了,陆珩的眼前逐渐模糊,冰冷的雨水彻骨寒冷,最终支撑不住倒在了房门前。
  意识混沌间,诸多记忆涌上心头,全是关于沈锦婳的。
  然而记忆的终点,却在沈锦婳陌生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穆雪!”
  陆珩猛然惊醒,含泪的目光朦胧的望向房内唯一的身影,却是他的道童无念。
  “师父,你终于醒了!你晕倒在房前,可吓死我了!”
  无念说着,替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递来一碗温热的汤药。
  陆珩敛去眸中的失落,道了声谢。
  然而刚刚抿下一口,便皱起了眉,一股寒意从喉咙蔓延至全身。
  “啪”——
  瓷碗从陆珩颤抖不稳的手中滑落应声而碎。
  陆珩扶着床沿不可遏制地剧烈咳嗽起来,无念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要哭出声来。
  “这药,是谁给你的?”
  “是,是叶师叔给您抓来的,她留下这药便走了,怎么了师父,这药……这药有问题?!”
  无念不明所以,但看陆珩的反应不禁胆寒起来。
  望着地上被药液氲湿的痕迹,陆珩苦笑出声:“罢了。”
  “怎么办?我……我去给您请医师来!”
  无念自责无措地就要往门外跑,被陆珩一把拦了下来。
  “别跑了,不会死的,只是难受些罢了。”
  陆珩心里清楚,叶殊既给他下毒,必是无解的。只是这句话被他隐了下来,没说给无念,怕他自责更甚。
  “别哭丧着脸,过段时日我们还要回一趟蜀山,你先去收拾收拾准备吧。”
  无念点点头,十分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无念走后,陆珩才脱力般躺回榻上,自骨髓传来的寒意让他不禁蜷缩起了身子,四肢百骸都疼得恍惚。
  他清晰地明白,叶殊给他下了毒,虽不至于一下要了他的命,却能伤之根本,让他终生都受此折磨。
  掌心紧攥成拳,痛意密密麻麻地传来,而冰冷昏暗的房间时刻提醒着他,那个在他病中会为他嘘寒问暖,忙前忙后的人不在这里。
  “穆雪……我后悔了……”
  寂静的房间中,无人应答。
  刻骨的相思涌上心头,一时竟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更让他痛苦。
  那日陆珩离开后便再没来过,沈锦婳虽然忘记了和陆珩的过往,却在每次见到他时,心底都会不自觉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这种不受控地感受让她心烦意乱。
  但好在,她的身边还有云止。
  “穆雪,这是京城新盛的凌云白茶,我给你带了些。”
  “近日京中头病的人越来越多了,穆雪,你要千万注意些。”
  除了给沈锦婳带东西,云止不时也会提起行医时的见闻。
  彼此都默契地对那三年的时光闭口不谈,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直到这天,云止耳尖泛红地走到她面前,认真且万分郑重道。
  “穆雪,我想……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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