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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煜张了张嘴:“可是当初监控明明白白……所有证据都指向她。”
  他当时想为齐钟意辩解都找不到证据。
  顾元洲静静望着他,神情似有些怜悯:“那是你以为的。”
  “我……”江煜还想说什么,顾元洲已经直起了身子。
  临走前,转过身轻扯唇角,语气里说不出的嘲讽:"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年的情分,你还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脑子没用可以捐了。"
  当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的时候,她只恳求江煜能够相信她,可是他没有。
  二十年的情分,都不能让他在她被千夫所指时护着她几句。
  他替齐钟意不值。
  顾元洲掐灭香烟丢在一旁的垃圾篓里,走得潇洒。
  得往好处想,如果不是江煜眼瞎心盲,齐钟意可能就真要成他外甥媳妇了。
  江煜愣愣地看着顾元洲的背影,没想到唯一相信齐钟意没推齐钟晚的居然是小舅舅。
  似乎当年事发之后,他妈暗骂齐钟意手段拙劣时,他就在一旁冷眼旁观,最后事不关己地说了句:“眼见不一定为实。”
  但是当时没人在意他这一句话,因为,"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江煜呢喃着这几个字,突然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外冲。
  “他去齐家了?”包厢里,顾元洲坐在角落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侧头问。
  欧陆点头:“江少想要开车,被保镖劝住了。”
  喝了酒还想开车?
  顾元洲嗤笑:“下次他想找死倒也不必拦着。”
  欧陆嘴角一抽,好歹是亲外甥,倒也不必这么狠。
  齐家别墅。
  大晚上的,管家进来通知说江煜来了,齐家人脸上都带了点喜色。
  难道是江家后悔了?
  齐明发了话:“快将人请进来。”
  钟雅笑着拍了拍齐钟晚的手,一家人期待地望着门口,除了丝毫不关心这些,又去酒吧鬼混了的齐钟皓。
  齐钟晚弯了弯唇,也不由得想江家是不是后悔了,她探头,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率先看见了大步走进来的江煜,一向含笑的俊脸没有丝毫笑容,整个人散发着似要毁灭一切的戾气。
  齐钟晚不由得整个人一怔,有些惴惴不安。
  江煜也看见了她,黑沉沉的一张脸愈发可怖,带着两个保镖踏进门。
  “齐叔,阿姨,这么晚叨扰了。”
  嘴上说着叨扰的话,眼里却没什么歉意,不像是来谈论婚事,倒像是来杀人的。
  钟雅看在眼里,被吓的后退了一步。
  齐明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看了眼他身后屹立不动的魁梧保镖,不解地问:“江少这是?”
  江煜眼神直勾勾地落在齐钟晚身上:“我找齐小姐有点事。”
  被她盯住的齐钟晚后背一凉,像是被阴冷的毒蛇盯上一般,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躲在了钟雅身后。
  钟雅挡在齐钟晚身前,挤出一抹微笑:“这么晚了江少找晚晚有什么急事吗,不急的话可以明……”
  江煜立在原地,抬手打断她:“没事,就在花园里说也是一样的。”
  “妈妈……”齐钟晚本能地感到害怕,双手扣紧钟雅胳膊,江煜这副样子与他平时温润的模样大相径庭。
  江煜许是察觉到自己此刻有多吓人,微微笑了笑,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不会耽误齐小姐很多时间,齐小姐,移步吧。”
  话已至此,齐钟晚只好跟在他身后去了别墅内的花园。
  钟雅担心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担忧道:“不会出事吧?”
  齐明皱着眉,而后缓缓松开:“江煜向来礼貌,能出什么事,估计是真有什么事要和晚晚单独谈吧。”
  齐明都这么说了,钟雅微微放下了心。
  希望是联姻的事,不仅是因为那本就是晚晚的婚事,更因为齐家现在需要一个强大的姻亲。
  花园里,两人一前一后停下。
  江煜转身盯着齐钟晚,往前迈了一步,两人距离缩短,浓重的酒气传来,齐钟晚捏紧手心,勉强笑着问道:“江少喝多了吗?”
  江煜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盯着她。
  齐钟晚与他对视着,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江煜今天来不是什么好事。
  “齐钟晚。”良久后,江煜哑着嗓子开了口,"我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四年前的事情是不是你陷害了钟意。"
  齐钟晚一愣,眼睛一下红了,满满的难以置信:“江少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做出了陷害人的事?"
  说完,她惨笑一声,似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我才是齐家真正的大小姐,回到齐家父母疼爱,家庭和睦,有什么必要去陷害她吗?”
  “我知道江少和钟意认识了二十几年,比起我更愿意去相信她,但我有什么理由那么做呢?”
  江煜眼眸一眯,浓黑的眸子倒映着幽光,像是能看穿一切。
  “是啊,你才是齐家真千金,照你这么说,钟意霸占了你父母二十年的疼爱,应该对你愧疚讨好才对,为什么要做推你下楼的蠢事,以至于自己被赶出齐家,失去一切?”
  齐钟晚摇头,自嘲地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她觉得我回来了会抢走她之前拥有的一切吧,可我真的想和她好好相处的,我不想爸妈难过,那天我本来是想和她好好谈谈,可谁能想到她突然对我伸出了手……啊!”
  齐钟晚自顾自说着,下巴忽地一痛,一抬眼便对上江煜放大的脸,眼眶里没有丝毫温度。
  “你觉得我会信?”江煜拿惯了手术刀的手捏着她下巴缓缓收紧,眼里带着凌厉的狠意。
  齐钟晚一颤,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他盯着她,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钟意她端庄大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更不会做出伤人的事!说!是不是你陷害了她!”
  齐钟晚痛得感觉下巴都要碎了,哭着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
  江煜看着她这副恐惧哭泣,梨花带雨的模样,眼里浮现的是那日钟意满身狼狈,哭着求他相信她的画面。
  他倏地丢手,失去平衡的齐钟晚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地喘着气。
  正当她以为这事过去了时,听见头顶江煜冷厉的声音:“齐小姐脑子混乱记不清了,那就让她进湖里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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