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宜棠睁开眼,发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没有动。
温则礼在她醒来的瞬间也醒了过来,他看着林宜棠呆呆的样子,笑声从胸腔中轻震出来,伸手揉了揉怀中人的头发,说道“早安。”
林宜棠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慌忙抽离出温则礼的怀抱,脱口而出道:“你干什么?”
温则礼双手举起,“是夫人昨晚上自己过来的,我虽然有心想和你亲近,但是确实什么都没做。”
温则礼说着,眉眼间似有遗憾之意。
这人,林宜棠有心想要发火却找不出理由。
她没说话,径直起床去洗漱,温则礼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摇了摇头,气性还挺大,以后还是不要太逗她了。
林宜棠的性子说得好听点就是随遇而安,说得不好听些就是懒得动弹,咸鱼一条。
她明明已经找到了在温家生活的舒适模式,并且乐在其中。如今温则礼对她的示好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这让林宜棠又不得不重新去探寻其余的生活模式和相处方式。
林宜棠对温则礼有些恼意,于是从起床后就没有和温则礼说过话,温则礼看着小猫自以为恶狠狠地朝自己露出锋利的爪子,默不作声。
于是两人就呈现了一个看似疏离实则和谐的气氛,林宜棠和温则礼一前一后地下了楼,管家本来想了解一下二人的状况,刚接触到林宜棠的脸,立马迅速地转身,边走边自言自语:“早餐怎么还没好,我去催一下厨房。”
林宜棠:“……”过分了啊,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生硬的转场。
二人相顾无言地吃着饭,林宜棠冷若冰霜,温则礼脸上含笑,带着些以往没有的散漫。守在一旁的佣人感受到其中奇怪的氛围,各个都像鹌鹑似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宜棠迅速地吃完饭,话都不说一句就打算离开,她坐在靠窗的这一头,离开时必须要经过温则礼。
就在林宜棠快要走过温则礼的时候,温则礼突然微微起身,长手一捞,林宜棠猝不及防地被捞入了他带着暖意的怀中,坐在了他的腿上。
餐桌旁站着四五个佣人,林宜棠薄颊微红,羞恼地几乎是用气音道:“放开我。”
温则礼面色冷然,语调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不放。”
林宜棠刚想挣扎,温则礼死死地紧箍住她纤细的双手,将整个人按在自己的怀中,“棠棠,你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懂吗?我追求你,只是希望你能适应一下,但无论你答不答应,结果都不会改变。我不会放过你。”
林宜棠浑身发冷,盯着温则礼的眼神透露着不可置信,在温则礼侵略性极强的目光中,林宜棠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系统的资料里是温则礼显示的危险程度为未知了,因为他黑暗到连系统也无法检测出他的危险性。这是何其可怕啊,更可怕的是,自己被他盯上了。
“好了,棠棠有事情就去做吧,晚上要早点回来。”温则礼又勾起温润的笑,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林宜棠的错觉一样。
他放开林宜棠的手,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她背,说道:“不要再生气了,我会心疼的。”
林宜棠站起身,温则礼的视线紧跟上去,在触及她微红的手腕时,眼神暗了暗。
林宜棠坐在车上,脑海里一直回想起温则礼刚才的那一番话,心绪复杂多变。
两位助理看着自家老板不虞的神色,均低头沉默,并非是两人不关心林宜棠,而是林宜棠明显是因为庄园里的事情烦心,他们也要遵循界限感,不能做出这种窥探庄园私密的行为。
林宜棠今天要去见的人是叶落书竭力引荐的一位老师——白婉意。她是在国内外获得多项荣誉古典舞舞者,也舞界中极其有影响力的首席,能请到她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指导林宜棠明白也是因为温家的财力和势力。
一到地方,林宜棠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将烦恼的事抛在一边。
林宜棠穿过走廊,见到了这位传奇色彩浓厚的老师。年纪大概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但人很精致有条理。
只见她挑眉挑剔地看了她几眼,面容严肃,声音里还带着讥讽的意味:“身材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抗压能力着怎么tຊ样。温夫人,我得提醒你一下,我这里一向没有什么特权主义,所以如果你真的坚持不下去,还请另谋高就。”
小钟听着她不客气的话刚要上前,被林宜棠一个眼神止住,她说道:“白老师,我相信我的毅力,你也不用担心,如果真的坚持不了,我会自己离开的。”
林宜棠这番话将被动化为主动,意思是即使我坚持不下去也是自己离开,你也没有权利要求我不走。
“你!”白婉意面含怒气地盯着她,气节败坏道,“温夫人还真是傲气满满,殊不知在舞蹈界就是要学会谦卑。”
林宜棠面对她的指责毫不在意,也没有露出白婉意以为的羞愧或悔意,“我当然明白做人做事需要谦卑,也明白在向他人学习的时候有敬意,不过我向来是对事不对人。你先蔑视我在先,我又何必留你情面。再说,我温家给钱请你来指导我,可没有说给钱让你来羞辱我。白老师,你说呢?”
白婉意年少时期并不得志,愿意就在于她的机会曾经被同期的一个有背景的人挤掉,因此她籍籍无名了二十年才终于大放光彩。所以她内心一直对有背景的人伴有偏见,如今又要教导林宜棠这样一个“毫无舞蹈基础”的人,自然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
此话一出,白婉意身后的经纪人立马上前冲林宜棠鞠躬,“温夫人,我们家舞者实在没休息好有些糊涂了,真是对不起啊!”
边说边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白婉意后退,不让她再说其他不中听的话。
小钟含沙射影地说道:“还是要把你们白老师管教好,舞蹈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也不差她这一个。”
小李接道:“也是因为叶老师的推荐,我们才找上了你们,还是希望白老师能好好想清楚,这笔生意能不能做,以及能不能做好!”
不愧是温家教出来的人,说话沉稳得体又威慑力十足,三两句话就让对方瞬间白了脸。
白婉意的经纪人赔笑道:“是,我这就回去劝劝她。今天真是对不住了。”
待林宜棠三人离开,经纪人是跟着白婉意的老人了,放下拉住白婉意的手,表情郑重,“我知道你是想起了曾经,但是这位温夫人又不是当初抢你位置的那个人,你为什么要将怒火牵扯到她身上。”
白婉意恨恨地说道:“不过是另一个她而已,一个只有背景的富家太太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吗?”
助理一听这话,气急而笑,“只有背景的富家太太?你多年沉浸在舞蹈中不愿意出来,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温氏集团你总听过吧,总裁温则礼连年都是全国的首富,今天这位温太太就是他的妻子。”
白婉意冷笑一声,“不过就是一个有钱人,能把我怎么样?”
经纪人看她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气得破口大骂,“还不懂吗?温家在娱乐圈投资多处产业,只要温夫人不高兴,断了你的舞蹈事业分分钟的事,蠢货!”
白婉意这才变了脸色,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经纪人,张皇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登门道歉去,还有,你这次可不止得罪了温夫人,连带着把叶落书都得罪了。如今只能祈求那位原谅你吧。”经纪人不客气地说道,完全不顾白婉意可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