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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句话砸在宋砚书耳中,震得他灵魂都跟着发疼。
  宋雅已经把她毁了。
  三年的霸凌,被夺走的心上人,被移植的肾脏,生理心理双重上的打压和摧毁,大概一辈子都不能释怀。
  但正如宋雅说的那样,她是他教出来的。
  包括如出一辙的胜负欲和那藏在光风霁月下的肮脏手段。
  摧毁对手的意志,不择手段地让手下败将痛不欲生的死去,都是他一点点教出来的。
  宋砚书喉咙干哑到像是刀刃在刮,血腥味不断的往上涌。
  “是吗?”他压着眼帘意味不明的吐出两个字眼,却是让宋雅心脏狠狠一跳。
  她知道的,她的哥哥那层儒雅的皮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宋雅蜷缩了一下指骨,面上外露的所有情绪瞬间下意识的掩了下去,像个劣质的木偶般僵硬的朝宋砚书扯出一个笑。
  “不过我要的人已经得到了,自然不会再针对她,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者,她成为我嫂子以后我也会尽全力弥补的。”
  宋砚书眸光寒凉,睨着胆战心惊的宋雅许久后,他忽然笑了声。
  “嫂子?”
  他知道,宋雅是在说,她会为他搞定江墨随,届时董溪自然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宋砚书心里反复回味这个称呼,积压着的沉郁忽然扫轻了些。
  是啊,等他娶了他的溪溪,整个宋家都是她的,他能够用余生来弥补她受到的伤害。
  他会很爱她的。
  不过,做到这些的前提,是要解决掉江墨随那条讨人厌的贱狗!!
  宋砚书漆黑的长眸晕开几许痴狂,他笑着弯腰,像个仁爱的兄长那样轻轻拍了拍宋雅的头。
  “雅雅,记住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好吗?”
  宋雅整个身体僵硬像块石头一样,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当然,雅雅在这里祝哥哥和嫂子百年好合。”
  宋砚书笑笑,眼神一扫,像哑巴般的保镖立马会意,动作麻利的在整间病房内搜寻。
  自然什么都没找到。
  宋砚书唇边的笑一点点变冷,“再重新调一遍监控,我亲自去看。”
  于是一群人又呼啦啦的涌出病房,绷着一脸僵笑的宋雅在病房门被关上那一瞬间,脸色瞬间扭曲怨毒得如同恶鬼般。
  “董溪!董溪!董溪!你为什么不去死!!”
  “砰”的一声闷响,床头柜上漂亮的花瓶被宋雅泄愤的砸到地上。
  她弓腰捂住腹部,被气得不断大口喘息,嫉恨到极点的思绪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董溪一定不是人。
  当初她眼睁睁看着医生在半麻的状态下剖开她的肚子,取完肾脏之后甚至伤口都没缝合就被她命人拖到后山活埋。
  这种程度即使不死,也该九死一生地躺个一年半载。
  可现在呢,那贱人装模做样的在她面前活蹦乱跳,哪里是要死的模样。
  不对劲。
  这一切都不对劲。
  从董溪那晚回来后所有人都开始不对劲。
  这个怪物蛊惑了所有人,她要复仇,她要杀了自己!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宋雅脸色惨白如纸,颤着手想去够床边的手机。
  她有的是钱,雇人再杀一遍董溪而已,她没有必要害怕。
  宋雅内心不断安慰着自己,伸出去的指尖在即将触碰到手机的前一秒,忽然被一只白嫩如玉的手给提前截住。
  “唉呀,这个模样真是可怜呢。”
  婉转的娇笑轻飘飘地落在宋雅耳边,像是千万根针般扎在她的头皮上,惊得她下意识的顺着声音转头。
  董溪此时就站在她旁边,艳若芙蓉的一张脸找不出半分怯懦,反而眉眼之间全都是挠人心尖的妖媚。
  她笑吟吟的睨着她,红唇勾着的弧度散漫又戏谑。
  “几天不见,甚是想念呀。”
  青挽柔弱无骨的指尖像是逗弄什么小宠一样划过宋雅的下颌,语调可惜。
  “怎么都瘦成这样了呢,不该呀,宋雅,好戏都还没上场呢。”
  她笑笑,倾身捧住宋雅的脸,看着她抖若筛粒,脸色青白的挤不出半个字眼,一时之间笑得不能自已。
  “宝贝儿,现在知道怕啦。”
  “那你说,我被绑住手脚生生剖开肚子,被活生生的埋掉的时候,怕不怕呢?”
  “你知道吗?自己的肠子掉在外面真的好疼好疼,又裹了一层泥巴,上面有好多小虫子,它们在我肠子上爬,顺着伤口想要钻进我肚子里,那时候,我真的好怕呀。”
  幽幽的叹息砸在宋雅心脏上,如凌迟的刀刃般一寸寸割着她的神经。
  她死死瞪着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又一声意味不明的呜咽,在某一瞬间,她忽然惊觉自己的手脚能动。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猛地一把推开青挽,不顾撕裂的伤口,连滚带爬的就要逃出病房。
  “救命!!来人!快给我来人呐!!”
  她声嘶力竭的哭吼着,因为腰腹实在疼的厉害,又恐惧到腿软打摆子,没跑两步便狠狠摔在了地上。
  猩红的鲜血在她身下蔓延开,她哭着喊着的往前爬,而前面紧紧关着的房门始终没有半点动静。
  青挽慢条斯理的踱步过去,在瞧见人快要接近房门后,她又笑吟吟的动用灵力将人给拖到原地。
  反复玩了几次后,宋雅已经翻着白眼快要痛死过去了。
  青挽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她动动指尖,一抹青色的灵力窜进宋雅体内,瞬间把人的精神气又给重新补足。
  “这样的场景熟悉吗?”
  青挽居高临下的睨着气喘吁吁,绝望惊惧的宋雅,唇边的弧度勾得风情万种,一双凤眸却寒凉到让人脊骨都在发颤。
  宋雅无意间瞥到,瞬间所有痛苦的呜咽全都被堵在了胸腔中。
  她明白青挽在说什么。
  当初江墨随和董溪才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宋雅以朋友的身份邀约董溪去生日宴。
  那时董溪才从小地方出来上大学,人生地不熟,于是被宋雅忽悠着穿上最劣质的女仆装,画着最俗艳的妆容。
  在万众瞩目中,被人阿谀奉承,小心捧着的宋雅漂亮高贵得如同公主。
  而站在她旁边的董溪,被衬托得比小丑还要令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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