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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两年前奚嘉月被薄飞沉带到北欧之后的治疗记录。
  即便沈修霖已经看过奚嘉月那五年在澳洲独自治疗的记录,已经知道她曾经几度踏进鬼门关。
  但此刻面对这个的时候,他依旧有些害怕。
  甚至只是看着【诊疗记录】这几个字,他脑海中都会浮现那块冰冷的墓碑。
  沈修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薄飞沉,或许这个世界上,早就已经没有奚嘉月了。
  沈修霖的手放在纸张上,却不敢往下继续翻页。
  薄飞沉看着他的脸上,眼中闪过一抹冷笑,起身走回了办公桌后。
  “如果连看都不敢看,就趁早回国吧。”
  沈修霖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翻开了那本诊疗记录。
  第一页便写着:患者五年前查出脑瘤,期间多次手术,病灶并未完全清除,现在患者脑部剩余病灶有水肿迹象,持续压迫脑补神经,患者颅内压持续增高,患者重度昏迷,失去自主意识……
  沈修霖的心脏处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跳动,眼眶都不由自主的变得猩红。
  如果说奚嘉月在澳洲那五年的治疗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看一下便割一刀。
  那么两年前的这本诊疗记录,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一下捅进沈修霖的心脏里。
  在他的心口来回翻搅,搅得他心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却只能硬生生忍着。
  看着奚嘉月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无菌病房,浑身插满管子的照片,沈修霖的背部都出了一层薄汗。
  看完了厚厚的一本诊疗记录,看着她在鬼门关来回徘徊的那些记录,沈修霖这一刻,无比的憎恶自己。
  如果当初,他肯好好的听她的解释。
  如果当初,他不要那样伤害她……
  没有如果,这世界上的所有事,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即便重来一次,以他的脾气秉性,依旧会那样伤害她。
  沈修霖眨了眨眼,眼眶的酸涩才稍稍环节。
  他缓缓拿起录音笔,那里面,是几位专家讨论奚嘉月病情录音。
  从开始到结束,每一句都在提醒着沈修霖,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奚嘉月就真的死了。
  沈修霖的心像是被用什么利器狠狠划开,又彻底撕成碎片。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止不住的疼。
  录音笔里,专家的讨论声逐渐停止。
  最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
  “沈修霖……我们……就到这里吧。”
  那是奚嘉月的声音,很轻很轻,气若游丝。
  就像是说话的人,下一秒就会断气。
  沈修霖酸涩已久的眼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倏然落下。
  生死攸关时,命悬一线的时刻,她依旧念着他。
  这道声音想起的同时,薄飞沉的笔在文件上落下重重的笔痕。
  他盖上手中的文件,看向沈修霖。
  “沈总看完这些,还想要纠缠她吗?”
  “我想,沈总应该没有忘记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吧。”
  “如果不记得了,我不介意再提醒提醒你。”
  薄飞沉接着扔出一沓照片。
  沈修霖看着最上面的那张照片。
  酒店的走廊里,奚嘉月面色惨白,浑身满是伤和血,神色乞求的揪着他的衣摆。
  这一瞬间,他心像是瞬间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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